灵一瞬不瞬地凝视了云侯那已近苍老的背影,心里苦涩难言。
结果,他连好奇她究竟是否是他的女儿的心都没有吗?是那样吗?灵的泪雾泛上眼眶,她为什么一直不肯将母亲她们接去帝宫的原因,一是看她们过得还算安逸,二也是为了有机会也能回来偷偷看他几眼,哪怕只是几眼都好,她的父亲……
如果接了母亲她们走,她就再也找不到理由回来看他,云凰找她回来探亲,她才萌生了干脆接她们回帝宫的想法,因为回一趟家,不能白回,总得做点什么,给帝君一个交待。再来——母亲和周妈妈年岁愈来愈大了也是该她再亲自照料愈见老迈的她们了。
只是,每次想到,她今后只怕再也见不到父亲,她仍暗自难过。
但他呢?和过去一样,甚至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她都告诉他,她就要死了,他仍是走了,走得那般急。
步在暗道内的云侯,象木制人一般行走着,脑海内乱得似翻开了锅,又如什么思想和意识都已没有。
他最后连自己是怎么回的房,怎么如同木雕一般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都已记不起,只不过,渐渐地,在那混乱不堪的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景象,这景象一出现,就如同打开了记忆闸门的钥匙,所有关于灵的回忆,就此源源不断的涌出。
是的,他知道,她是他的女儿,很早很早以前,在她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那天,他看着自己的儿子欺付瘦小、单薄的她,不但没上前阻止,反而有种报复的快感——那贱女人,吃着他的,用着他的,枉他对她还那般疼爱,竟敢背着他偷男人。
她生下的女儿天生就是贱的,天生该被万人打骂!
然而随着哧啦一声响,这小白发肩上的衣服便被撕破了,他无意地看了一眼她的肩,那儿有一个月形的朱红色胎记。
自从瞥见她胎记的那一刹那起,他内心的快感,就此变成了无尽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