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吴王世子笑声震天,他觉得场面很有趣,真的很有趣!有趣得令他忆起在猎场围猎的欢快,这情形和他率领大队人马追猎梅花鹿多么相似——然而他的笑声刹那间就哽在了喉咙口,只为灵的笑容——那对着将官扬起的唇角,真真切切的笑容。
印象中,被追猎的鹿总是在急乱地逃窜,若被围上则目露凄惶、可怜兮兮地如若在祈求哀悯——是猎物就不该象那样,象那样地笑得有若迎着朝露绽放的玖瑰,清新朦胧而诱人。那笑容令吴王世子不由轻啐了一口道:“果然是个妖精。”
灵她反常规的、明媚如丝的笑颜似勾去了圈了她的所有男人魂魄,使他们只会张大嘴、眯了眼,惊艳地睇视她步步金莲地移身向将官。
当她伸出玉指摸向她所“看中”的将官腰间,那“暧昧”不明的景致直令他们的血脉贲张,脸孔撑得绯红——
不出众人所料,接下来是场好戏,不过不是他们期望的,而是一个女人抽出了一把雪亮的剑,剑尖直指包围她的男人,且当剑一到她手上,她的面孔就冷了下来,有如瞬间冻结的冰。与之同时,她的眸光也变得清澈,清澈而冷静。
自觉中招无颜的将官嘎声笑道:“小娘子,你还是算了吧,难道你还会杀人?”
“谁想试试?”灵冷凝道——小时候,她承受得最多的就是打。娘亲打,哥哥打,仆人打,出门,又曾遭遇骗子打,一个人挨打挨得太多,不知不觉就变得也会“打”。
虽不知是否人皆都如此,至少灵,她已极会打架——她非常清楚打人哪里最痛、打人哪,又用多大的力道会使人几个月下不了床等等——它们全是她自常期挨打中总结出的经验。所以她不下手则已,一下手常是又快又准且效果显著。
云侯府内她早已鲜有对手,这也是大家渐渐怕了她的原因。
静立一旁观“战”已久的儒服纶巾男子忽然道:“世子,不如就到这里罢。”
看到灵将剑拿到手,是以眉峰骤聚的吴王世子立刻道:“师尊,徒弟正想要你看场好戏,你不知道,那女人身体里有男人的鬼魂,端是狠辣……徒弟不信逼不出它来——”
“他若会出现,早就出来了。”儒服男子道。
“也许他嫌承载他灵魂的女人还不够惨。”吴王世子冷笑。
“那灵魂此刻都不出现是其次,”儒服男子道:“关键是,那女人现为龙神的妻室,世子若欲结交龙神为已谋利,那么,在还没弄清这女人来人间的原因前,还是不要动她较好。”
吴王世子听了儒服男子的话笑道:“师尊多虑了,其实不用猜,就可知那女人是被弃的,不然何以到此刻都风平浪静?一不见追来者?二不见有人跳出来维护她?男人只有可能放任其已完全没了兴趣的女人自流——龙神虽是神,也算男人才对,男人的心你我都懂。”
“还是确切的弄清楚较好。”儒服男子道。
“师尊认为该怎么做呢?”吴王世子问。
儒服男子目光移向十多米外的大铁笼,吴王世子有所意会的亦往笼内瞟了眼后,转而注目假山石林中那片空场地上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