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别亲它……好丑……好丑……”她的举动令他无措,语无论次。
许赛娣不语,专心的吻着他的疤痕,手臂、胸膛、腰腹上丑陋伤疤最多。她轻轻的、柔柔的、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细心的亲吻。
唇与吻还在下移,蓝倒抽口气,尖叫:“不……”
“不要……求你……求你……”蓝哭求,破碎的声音从双唇中泄出。
忽然,莫浓的话窜入她脑海:唉,蓝,你可算是没事了。算你命好,身上被打成这样了这里还是这么棒,没有一点伤!也就是你这里没受伤,要是被鞭子抽上一下你铁定跟李湘亭那混蛋一样变成不能人道!
倒抽口气,可不是怎地!若蓝真鞭子抽了,那最痛苦的人一定是她!
蓝蓦然张大双眼,急促的喘息,双手握成拳头紧紧攥在一起。
老天,赛娣怎么可以?这不是折磨他吗?他有感觉了!可……他软趴趴的一动都动不了!
许赛娣怔愣住好几秒才放开。吐吐舌,一时“得意忘形”竟玩起了火。
得到解脱,蓝吐出口气,双拳慢慢放松下来。
“赛……赛……娣……求你……不要了……不要了……”蓝气喘吁吁的张着蓝色眼睛,眸子里含满泪水。
“傻瓜,怎么哭了?”许赛娣爱怜的吻去他的泪,手指刮挠着他红透的脸颊。
“我……我受不了了……”
“噗……”笑出声,许赛娣掩嘴暧昧的调侃:“我看你是舒服的受不了吧……”
蓝俊脸红成虾子,窘迫的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好了好了,我不再碰你便是。让我搂着你躺会儿……”在他身旁倒下,伸出右臂搂住他的腰身。
脸红红的,蓝不知所措。
“蓝,你现在只管安心养病,其它的事都不要去想、去管,懂吗?”仰起俏脸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
“嗯……”蓝臊红了脸,回答的声音细小如蚊。
许赛娣咯咯娇笑,搂紧,续:“九儿和柳夫人我会让你兄弟们帮忙往回救,你别操心。”
“嗯……”应毕,蓝眸光忽沉,口气担忧的道:“赛娣,要看好情,别让他随便往出跑。段广然之所以抓我们除了为剑谱外就是想引他出来吸取他的血液,他的处境很危险。况且他现在又没了法力,很容易受袭。”
“这我晓得,我已经交待了雪,让他一刻不离看着他。从你浑身是伤回来后,情就一直在死胡同里钻牛尖,认为一切的事皆由他起,愧疚的不得了!他的情况着实让人担心……本想着找着他以后带他回圣女国,咱团团圆圆的生活在一起,可现在看来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如愿。我真怕他头脑一热又做出什么傻事来!”
“啪嚓……”她话音才落,破碎声便从帘外传来。
许赛娣大惊,豁然下床掀起布帘看去。啧……倒抽口气,只见素情神情惨然的立在外头,右手呈端举物体状僵住,地上散落着碗之碎片,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
素情觉得身上好冷、心脏好痛!本端着熬好的药来让许赛娣喝,却发现布帘拉了起来,继而听见她与蓝谈话的声音。
蓝醒了?醒了!他高兴!激动的全身发抖,刚想出声之际不想却听见了后面的对话,以置于脸上惊喜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惨然!连手里端着的药碗也脱手摔到了地上,药汁撒满土地。
难怪,难怪他总觉得雪在身边打转,不管他去哪里雪都会找借口跟着。原来,他已经成了大家担心的对象、成为了大家负担!自己酿造的恶果却叫别人跟着一起品尝,这不公平!错的人只有他,与旁人无干!
看吧,他这死脑筋又在死胡同里钻了起来。
倘若他从不曾认识他们、倘若他们没来中原找他、倘若他们不是与他在一起,那么,他们便不会受到伤害!就连柳盼辰母女也不会遭遇袭击!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的错!是他当初的自私与仇恨害了大家!心,绞痛、面无血色,浑身剧颤。
“情!”许赛娣的脸色也跟着变了,糟糕,她与蓝的对话一定是让他听见了!瞧他的模样,一定又开始了胡思乱想!
她的唤声抽回素情的神智,只见他惊慌失措的点头、哈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边道歉一边蹲下来收拾碎片,却因失措颤抖而割伤了手指。
“情!你给我振作一点!别捡了!过来!”许赛娣拧死眉,心痛皱成一团。扣住他的手腕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拖着往外走。
蓝面露焦虑,挣扎着想起,怎耐却没有成功摔回床。
“笑儿……”许赛娣扯开嗓门。
红光闪耀,许一笑飘然而现。
“给你爹治伤,他把手割了!”将素情的手执起。
许一笑蹙眉,轻捏住他的手指探出舌舔试,几秒后,手指复元,鲜血不再外流。仰起头凝望着他涣散的双眼,眉蹙死。
“啪、啪!”不轻不重的巴掌打在素情的脸上,许赛娣揪紧他的胸襟吼叫:“你给我醒醒!别跟个活死人似的!”
眼珠动了一下,素情茫然的望着她,喃喃低语:“什……么……”
见状,许赛娣气急败坏的将他从主屋提进柴房踢上门,把他按死在墙上。“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想死……”素情的精神处于半清醒半恍惚状态,嗓音缥缈迷漓。
“啪!”许赛娣一巴掌抽上他的脸,嘶吼:“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想死……”还是这句,素情在想,唯独只有他死了所有的事情才能完结,他们也才能得到解脱。
“啪、啪!”连抽三记耳光,许赛娣气得直咳嗽:“咳……咳……咳咳……我告诉你,死这个字你若再敢说出口我就打你一个嘴巴,你说几次我就抽你几下,直至抽到你闭嘴不说为止!”
脸颊应该是火辣辣的疼,嘴角也渗出了血,但素情却感觉不到,仿佛被打之人不是他般。
头被打歪了,银丝被打乱了,高挑的身躯逐渐缩起,一点一点的顺着墙滑坐在地,像只可怜虫般缩紧成为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