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他依旧无眠,即使身受重伤,即使早就体力透支,这段日子他一直在透支生命。
她也无眠,因为楚江明明就是那么介意,作为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肩膀上有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怎么可能不介意,所以她能理解楚江的反应却原谅不了自己。
这一夜,大家各怀心思,又有几个人能真的睡的安稳。
第二天他送她到巷子口,还是穿着昨天的礼服,有辆熟悉的车子就停在他们前面几米以外。
楚江跟暖文都看到了,楚江讥讽的笑起来,低头,看着某处笑的失神。
暖文怎么看得下去他的难过:“阿江!”握住他的手,紧紧地握着。
“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酒店看看,大概现在大家都等着一个解释,别担心我!”然后他抬头,又那么温和的声音对她说。
暖文握着他的手不愿意放开,对占南廷,她真的没办法,毕竟她又不能控制他的行为,但是他们俩刚订婚,真的要在这时候闹不开心吗?
不过她还是答应了,因为楚江说的也是实在话,确实,他需要回去给家里一个说法。
于是她只能下车:“处理完事情跟我通电话好吗?”临走前对他说,是祈求。
她超怕许久接不到他电话,就像是上次。
他点了点头,她刚下车他的车子就倒了出去。
暖文看着楚江的车子走后许久还回不过神,她也累,身心疲惫了,只是好像没人让她放个假轻松下,所以当她低下头转身的时候,就算在看到那辆车子她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他靠在座位后座,从后视镜里看着她憔悴犹豫的脸,就那么久久的,虽然没有正面对视,却好像是四目相对的,从镜子里。
即使她也看不到他,可是,心里,却看得很清楚。
只是她没想到他今天有多么憔悴。
想到昨晚楚江对她的失望,她甚至有些怪罪他,他的出现,搅乱了她原本宁静的生活,搅乱了她一直很安静的感情。
当楚江也对他们这份感情不再有把握……
他也没下车,他哪有力气下车,只是看着她那痛恨的眼神他就千疮百孔了。
杨晨跟秦岩正派人到处找他,怕吓着占家长辈就偷偷爬进去找了一通,没找到他的身影,打算如果在暖文这儿也找不到就直接让兄弟们全城搜‘尸体’了。
暖文低着头就从他旁边经过,再也没停下半分,车窗缓缓地滑到最底层,其实他很想叫住她。
她要是知道他受伤了一定会照顾他的吧,想到她在自己生病的时候给自己熬粥,他的心里还是会暖暖的,还是会有期待。
但是他又不想那么软弱,他又不想再在她面前低头,她是那么的倔强,倔强的不肯多跟他单独待一会儿。
暖文转弯走到里面,从包里掏出钥匙,只是今天这条狭小的巷子里真是热闹非凡啊,她门还没打开就又有车子停下来的声音,再然后……
“小姐,老爷要见您!”
“麻烦您告诉爷爷,我很抱歉让他担心生气,但是我想安静的过以前的生活!”她的声音很轻,充满了疲惫。
还穿着礼服的她突然觉得浑身冷飕飕的,只想快点回家钻到被窝里暖和暖和。
“是!”陈叔似是还想说什么,不过看着暖文也很累的样子就没再多说。
只是当看到占南廷的车子的时候他还是点头打了个招呼,占南廷也点了点头,陈叔走后杨晨跟秦岩从外面跑了进来,实在是开不进车子来了。
正好碰上余家的车离开,杨晨跟秦岩都有点心烦:“真是阴魂不散!”对于余继承曾经的行为跟现在又在做的事情,就连杨晨都看不过去。
不过终于发现占南廷的车子,俩人总算是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果然在这儿!”秦岩真没想到占南廷这么在意暖文。
“先去看看还活着没有!”俩人说着就走了过去,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敲门,占南廷眼都没抬,早就听到他俩说话了。
“吆喝,还活着呢占老大!”秦岩消遣道。
“你在这儿盯着他,我去看看那女人回来没有!”杨晨说着就要去找暖文。
“回来!”占南廷终于开了金口。
杨晨却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
占南廷稍微不悦,却没再阻拦。
秦岩靠在他车窗旁边等着看那个能让占老大变态的女人。
暖文刚换了衣服,就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占南廷,理都不想理就准备上床补眠。
只是敲门声越来越激烈,像是要把她的门都给敲碎了,那她还要赔个新的给房东大姐吧,于是不耐烦的从床上爬起来,一开门看到杨晨冷漠的模样:“你在下蛋啊,这么久才开门!”
“有病!”她本来就心情不好,看杨晨也不待见她就干脆打算关门,杨晨却伸手把门给推开了,看着暖文那愤愤的表情说道:“占老大在外面你不知道?”
对她的态度表示愤怒。
“他愿意在哪儿是他的事,跟我没关系!”誓死跟他划清界限,即使他现在在她家门口又如何,路又不是她开的。
“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当你跟楚江私奔的时候他差点就被打死了,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回来看你,伤口都没好好处理,你说跟你没关系?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杨晨突然严肃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冷硬的杨晨,但是听到那些话后,她的心更是咯噔一声,昨晚……她的心也好像死了一下。
可是……
“我说了与我无关,就算他真的死了也与我无关,杨晨,我请你不要再多管闲事,也请你记住,虽然占南廷是你兄弟,但是楚江也是你家亲戚,你这样把他的女人往别人怀里推,你的良心怕是也被狗吃了吧?”
她现在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了,不对,应该是五脏六腑都要被炸了。
嘴唇干燥的有些要裂开的样子,一动就会疼,但是她现在烦的要死,楚江就那么走了,都是因为他那天突然对她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