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抢救一位车祸引起肝脾破裂的男人,肝切除四分之三;脾摘除,连伤者的姓名都不知道,光A型血就输了两千毫升,一分钱没受到,还要白白赔上几万元各项费用。。。。站了八个小时,差点儿累瘫了。
甩甩头,他把车速加快,终于停在郊区一家废弃的小养殖场院子里。几点稀疏的茅草,几驼冰凉的鸡粪,他站在院子里点燃一支烟,看到十几米远的传染病院围墙。一声激昂的狗叫把他吓得一哆嗦,吸了一半的烟差点烧到手指。
一栋还算完好的红砖瓦房。屋子里空空荡荡,仅丢着一张木床,一张旧式办公桌,一把藤条椅子。屋子乱七八糟满是枯叶灰尘,当初他以每年交600块的租金租下这间房,养殖场还以为他疯了。她说,他是个医生,干的是外科,常要弄几条狗,猪,鸡什么的解剖,怕吓着家人,才找这么个清静的地方。
养殖场朱主也没多想,就把门钥匙给了他。
清冷的月色映照着荒芜的远郊。没有嘈杂的人声,车喧,只有他一个人,不,是十四个美丽女孩儿与他独自相聚的时刻。
虽然一个月才能挤出那么几个可怜的夜晚留给玫玫,他还是无比欣慰,满足。
移开那张木板床,推开入口,他钻了进去。。。。。
大约半夜两点三十分到家,一栋医院宿舍大楼的顶层三居室。
妻子没象往常那样早早入睡,而是红肿了眼睛,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你还知道回来?!你说,你到哪里去了?!”
“我累了,你别冲我嚷嚷!”他没理她,自己端来一只电动足部按摩仪,放上水,插电源,把肿胀的双脚放了进去。咕嘟咕嘟的水泡,恰到好处的水温让他的脚无比舒畅。他点起一支三五香烟,闭上两眼,“你说吧,我听着。”
虽然没睁眼,他也看得见妻子的模样。渗到骨髓的土掉渣,和护士们去发廊做个离子烫,头发乱得像鸡窝,皮肤干燥,满脸黄褐斑,脸型圆溜溜的像个大馒头,五官平庸,四十出头的人,一身行头酷似街边卖烤红薯的大妈。。。。
自从玫玫“永恒”之后,林怀玉就认命了。反正娶个乡下妞和另找一个时髦美眉也差不了太多。金玉子那样的贵族气派良好修养是富达几代的家族培养出来的,玫玫的仙姿神态又岂是满大街的庸脂俗粉能替代?
但是,没谈过恋爱的林怀玉却十分渴望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他搜肠刮肚寻觅优雅的词句,与每一位玫玫都热热闹闹地“谈”上一场。。。。。
是“谈”,而不是其他。因为,只要与他面对面交谈了,“玫玫”就成为再也不会说话,不能敲击电脑键盘的玫瑰宫殿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