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个月,杨玄璬再也没能从宫中打听到关于册立寿王妃的任何消息,武惠妃似乎也不那么着急为寿王选妃,而玉环入宫之事看起来已化为泡影。杨玄璬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得接受这个事实。无奈之下,倒也庆幸此事也不过是自己的猜测,之前并没有外传,如今也只不过白高兴一场,还不算太丢脸。
只不过,正如俗话所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或许是之前已经认为是十拿九稳的事了,因此眼看无望之后,在杨玄璬平日波澜不惊的脸上,也难得的出现沮丧的神情。
杨府中个人的表现虽然不一,但总的来说都对此事感到遗憾,唯一兴高采烈的,就是玉环。本就不愿进宫的她对这结果自然是欣喜万分,于是也不怕被人怀疑,整日里春风满面,就像中了五百万似的开心得合不拢嘴,跟周围人垂头丧气的模样完全形成鲜明的对比。
至于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因为这天气就已经够我受的了。
我也弄不清这杨玉奴究竟是什么体质,小时候都还好好的,可随着年龄的增大,越来越奇怪。明明看上去不胖也不瘦,可却偏偏夏天怕热,冬天怕冷。从十一月下旬开始,日子就一天比一天冷,而我也就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缩在床上抱着暖炉,就像进入了冬眠的动物。
这天一冷,连带得脑子似乎也变得不灵光了,不管别人跟我说什么事,都要想半天才能回答,完全像得了老年痴呆症似的。一个人处于这种状态,哪还有那闲工夫去管别人的闲事?何况对于玉环的事情,我也早已放弃,更是不想理会,就当没看见也没听见,她做什么都与我无关。
转眼间进了腊月,眼看着这一年就要过去了。
前几日下了一场雪,尽管不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但却是至今为止我所见过洛阳下的最大的一场雪,又厚又大的雪花昏天黑地的下了一整天,把整个洛阳城从头到脚全部包裹在白色之中,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由于现代我所居住的城市位于北回归线以南,再加上人口繁密,冬天很难下雪,要想赏雪还得专门乘车赶往好几百公里以外的山区,跟成千上万人一起凑热闹。回到唐朝以后,倒是没了这烦恼,尤其是到了洛阳后,几乎每年都能看到雪。刚开始还挺稀罕的,一见下雪就激动得手舞足蹈,一整天泡在雪地里,就玩个堆雪人也不觉得闷,甚至连家都不想回。但时间久了,见得多也就不再觉得新鲜,再加上身体上也起了变化,还别说堆雪人,现在光是看到雪就开始浑身发冷,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我叫小蛮把窗子关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风都透不进来,然后整个人缩在被窝里,手里揣着一个暖炉,才觉得全身暖和了。小蛮定是觉得我这全副武装的模样甚是好笑,但又不敢当着我的面笑出声来,于是将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我白她一眼,却不说话,生怕话一出口就会带走我身上的热量。
屋子里没人说话,就显得很安静,再加上我又身处在温暖的环境里,没一会儿功夫,就开始上下眼皮打架,昏昏欲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