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嘚瑟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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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是我自作多情了

贝冰莹很不好意思地走过去,叫:“阿姨,你来了?”安琪琪老娘笑,温和优雅深沉,说:“没上班啊?”贝冰莹说:“昨天公司请客户吃饭,老板叫我陪着,喝多了……”安琪琪的老娘说:“哦,女孩子别喝那么多,少去陪客户。我已经托人跟你们老板说了,以后不让你陪。”安琪琪有些愣,说:“你认识我们老板?”这时候安琪琪她老娘的手机响,她笑笑,说:“好好吃饭,我走了。”关了火,解了围裙,并不接电话,拿着电话,出去了。

贝冰莹站在窗前,就看见安琪琪她老娘风姿优雅地走向别墅前的轿车,安琪琪他舅舅吧,那个男人,下车给安琪琪他老娘开门,她老娘上车,车去了。贝冰莹突然想起来,安琪琪他舅舅,这个男人他见了,昨天的会议,他只坐了一会儿,好像有急事,半途走了。对,就是这个男人,他们这部剧的投资商之一。

贝冰莹看了看冒着热气的锅,走过客厅,走到门口,就看到似乎是冒出两个人来,黄诚斌和高舒飞。贝冰莹问:“你们俩,什么事儿?”黄诚斌说:“带我去见龚小娇,我要和她把事儿摊开,了一下,你做个证人。”

高舒飞说:“我没事儿,就来看看你。”

贝冰莹毫不客气地就把门关了。

高舒飞在外面喊:“贝冰莹,我找着你爸爸了。”

贝冰莹开了门,说:“我爸爸?啊?你在哪儿找着的?他应该是回老家了吧?一万块钱能花几天?还带着那个不省心的毕爱月……”

黄诚斌说:“谁让你找的?找来给贝冰莹添麻烦啊?”

高舒飞看了看贝冰莹的表情,似乎也有点那个,说:“我自作多情,我。不是故意找的,在商场里发现的,纯属意外。”

贝冰莹犹豫了一下,似乎还在生气,掏出手机,给他爸爸打电话,竟然接通,老贝说他回老家了。贝冰莹看着高舒飞。这回高舒飞生了气,说:“我自作多情,我。”

贝冰莹说:“你怎么看见我爸爸的?”

高舒飞说:“我在商场里不是有专柜吗?”

黄诚斌哂笑:“呵呵,买蜂蜜的……”

高舒飞道:“你想卖你还得有!”嘴吧唧着,还骂了一句什么。“谁的问题谁解决。我先来的。”说着,跟贝冰莹就进门,还对黄诚斌欠欠一笑。

黄诚斌也不客气,也要跟着进门,高舒飞就伸出一条胳膊拦住了他,说:“龚小娇你的人儿吧,啊?在我那儿好些日子了,连吃带住的,啊?你怎么说啊?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黄诚斌说:“我送给你的?”高舒飞就真生气了,扭着黄诚斌到门前,俩人打起来。贝冰莹干脆坐下了,在门前的台阶上,看热闹。

黄诚斌也有股子狠劲儿,可还不是高舒飞的对手。高舒飞毕竟一个踢足球的,还老打前锋,正在旺盛的年龄。

贝冰莹喊了声别打了,就进屋子去了。高舒飞和黄诚斌住了手,互相不服地哼了一声,跟了进去。

贝冰莹不是还没吃饭呢吗?边吃饭边谈。先是黄诚斌自觉的拿了筷子陪吃起来,全不管贝冰莹的斜眼。贝冰莹于是就故意对高舒飞好,叫他吃这个呀给他拿那个呀。高舒飞明白。

贝冰莹问了一下她爸的情况,犹豫了一下,说还是先去看龚小娇吧。“她吃你家几天饭,你管不起啊?她肚子里那孩子也没吃你的,哈,高舒飞?”

黄诚斌一看贝冰莹向着自己说话了,立即气壮了好些,横横道:“哼,就是啊。”

高舒飞挠挠头,一时不知道他俩这一唱一和的是要干什么。这时候贝冰莹说话了:“高舒飞,咱先说好啊,龚小娇要是愿意把那孩子生下来,那孩子生在你家,那就是你的啊。”

这会儿高舒飞倒反应快了,说:“我的,我就是他爸爸。”

贝冰莹眉毛一扬,说:“我就是他亲妈!”

高舒飞顿时得意,甚至兴高采烈起来,有点激动的看着贝冰莹:“真的?说话算数啊!”

冷眼旁观的黄诚斌忽然哈哈笑了,说:“亲妈你知道什么意思吗?亲妈你知道什么意思吗?亲妈,在俺们老家,那就是干妈的意思……,呵呵,装,你俩再装。”他看出来贝冰莹并没有跟高舒飞好。

贝冰莹有些尴尬,笑笑,越发猛往嘴里填着东西,说:“反正都是妈,反正你要不要那孩子,那孩子就没爹。”

黄诚斌的眼睛不由柔和起来,说:“萝卜缨啊,你慢点儿吃啊,又化悲愤为力量啊……”是真心疼。

高舒飞心里生气,却做出不明白不在意的样子,装作这个没什么。

贝冰莹抽了张纸巾擦了下嘴,往外走。

黄诚斌上前拉住了贝冰莹,说:“和好吧,这是最后的机会,带着孩子一起过。”

贝冰莹愣了一下,仰头哈哈笑了,说:“咱四个?”

黄诚斌看看高舒飞,说:“没有他。”

高舒飞哈哈笑了起来,说:“没有我,有龚小娇。”

贝冰莹瞪高舒飞一眼,甩开黄诚斌,往外走。

龚小娇在高舒飞他家那蜂场并不好过,怀孕难受,心里难受,想过去难受,想将来难受,更加小杨和高舒飞他妈异样的眼光。高爸爸倒不错,龚小娇散步的时候见他在小树林里偷偷踢足球,他还把龚小娇安慰了一番,说她愿意把孩子生下来的话呢,就由他们家来养活,给高舒飞做弟弟、儿子都可以。龚小娇有些不屑,说我怕你老婆偷偷把我儿子卖了。高爸爸笑,说不会的不会的。

在这个时候呢,龚小娇最想念的是黄诚斌,最怨恨的也是黄诚斌。可以这么说,她这么闲下来,她把自己的事儿就透透彻彻想了好几遍了,从小到大,也就那么点事儿,最惊心动魄的也就跟黄诚斌闹恋爱这点事儿,她心里其实早就明白黄诚斌是靠不住的男人,可是又不舍得对他放手,她最怕的、最怕的是他回首去找贝冰莹了,那样自己可真是丢死人了,可真是叫黄诚斌白睡了,可真是对不起肚子里这孩子。龚小娇觉得自己快被击倒了或者已经被击倒了,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呜呜呜哭了一场。

黄诚斌、贝冰莹、高舒飞,三个人去找龚小娇,在路上就商量,一切以她的决定为定。不料龚小娇坚决要打掉孩子,和黄诚斌分手,并让黄诚斌写下欠条,欠她一百万,她的青春和身体子宫第一个宝宝的牺牲都折了价。反正是白条,黄诚斌最后被逼着写了。行行,比更无耻的还算有点廉耻。

回城的时候,高舒飞坚决不拉黄诚斌,黄诚斌只好不满意的坐地铁走了。

高舒飞开车,贝冰莹坐在旁边,高舒飞就劝她去看看她爸,说真的见着她爸了。贝冰莹还在生她爸的气,赌气说不去。高舒飞二话不说,就开车到了一个停车场,拉上贝冰莹就走。

贝冰莹被高舒飞拉着,就看见了老贝,正好从停车场前经过,还有那个毕爱月。

贝冰莹使劲儿站住了脚,转身跑了。

老贝并没有发现他的女儿。

高舒飞追了贝冰莹去,说:“哎,哎,咱们去看电影吧……”

贝冰莹竟然说好。高舒飞一阵惊喜。

电影院里,贝冰莹并不能聚精会神,时而流泪。高舒飞就更不能集中精神了,心全在贝冰莹身上。完了电影,两人沿着小坝河走了好长时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好些话。高舒飞还要带贝冰莹去吃晚餐,贝冰莹婉拒了,说累了,也不让高舒飞送她,坐地铁回去了。

地铁穿过通道,贝冰莹觉得自己的心也似乎在穿过什么。

龚小娇在高舒飞家的农场,和高舒飞的父母成了朋友,心闲了下来,也想开了,准备甩下包袱,轻松上阵。她那样的女孩子,很现实的女孩子,她才不会让一个黄诚斌拴住她的人生。男人选错了是可以换的,什么人选错了都是可以换的。

接着就是安琪琪的公司开业,大家都挺高兴,当然安琪琪的老娘也鼎力相助。安琪琪还想到了要请老贝过来剪彩,贝冰莹说算了吧,安琪琪知道他们爷俩互相躲着,也只好作罢。走的时候,安琪琪的老娘还给两个女孩子留了话,别让人家骗财骗色就好,嗯?

安琪琪还请了高舒飞和卞海波、石卫国来参加仪式,她刚来北京没多久嘛,就为大家能捧个人场。高舒飞他们如约而至,还送了花篮。

安琪琪叫贝冰莹到她那公司去帮她,贝冰莹觉得现在这个老板对自己不错,一时难以开口,答应忙完了手头的活儿就过去,目前有什么能干的可以免费兼职。安琪琪哪儿会让她白干?贝冰莹说你当我交房租了吧。大家都挺乐。

这喜事儿一冲,贝冰莹情绪好转起来。贝冰莹一高兴,就特别想念她爹老贝。是啊,当女儿的,不高兴的时候会想父母,高兴的时候也会想。贝冰莹她想起她爹,她就又想起了高舒飞,她不得不求高舒飞告诉她他爸在哪儿呢。

可是贝冰莹她又不想去求高舒飞。

龚小娇在她和黄诚斌租住的小破屋悄悄做了月子,黄诚斌只照顾了她一星期就彻底消失了,倒是贝冰莹隔三差五来看看她,带些菜啊什么的,还给她多续了一个月的房租。

龚小娇终于在某日,离开了那个小破屋,临走前叫贝冰莹来见了面,两人还喝了几杯红酒,先是龚小娇哭了,说了许多感慨的话,还鼻涕哈拉的说:“萝卜缨啊你知道不知道,打胎的报应有多厉害?我百度了,婴灵的魂魄无处可去,会一直跟随在母亲的身边的,会害别的兄弟姐妹的,啊?你知道不知道?……,别害我啊,也别害我将来的孩子,去找黄诚斌吧,啊?”这似乎就有点癫狂的状态了。后来,贝冰莹也落了泪。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龚小娇在这小破屋的最后一夜,她回忆起了在农场的日子,她曾经想要像勾引黄诚斌那样去勾引高舒飞,作为一个未婚母亲,她也曾经想把孩子生下来,让他名正言顺的有个爸爸有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