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嘚瑟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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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故作疏远也是一种嘚瑟吧

夜已深了,小齐开车,开着高舒飞的车,送高舒飞回去,高舒飞和小王坐在车里。小王还不时地姐夫这个这个那个那个,高舒飞笑笑,说:“谁是你姐夫啊……”无助又无力。就在这时,他看到了路边的贝冰莹,她在等公交,要回别墅去。

高舒飞说:“停车停车……”

车停了,高舒飞下去,和贝冰莹说着什么,贝冰莹好像在拒绝。小王从车子里向贝冰莹招手,贝冰莹这才过来,上了车。车开向别墅。

大家客气了一下,一时竟然不怎么有话。

到了别墅,贝冰莹下车,大家道再见。这时高舒飞又冲动了,上前拦住了贝冰莹,说:“你知不知道你错了?”

贝冰莹说:“就算错了,错的是我的人生,和你有什么关系?”

高舒飞终于忍不住,发作了,点着贝冰莹的鼻子,说:“这不但和我的终生幸福有关系,也和你将来的子女有关系,和全天下都有关系!”

贝冰莹反驳道:“我是明星吗?是全天下的楷模吗?”

高舒飞道:“你是反面教材!”

小王和小齐紧张的站在那里。

贝冰莹瞪着高舒飞。

高舒飞接着道:“你们这些女的,以为自己年轻就是资本,仗着是个美女,觉得有点儿身价,拿自己想换什么就去换什么,不把自己当人,不是这个时代的新女性,败坏社会风气!”

贝冰莹好像一时理穷,有些气愤,还有千般委屈,知道吵下去也没用,转身就走。高舒飞追上来,想拉住她,贝冰莹转身给了高舒飞一耳光。哎呦,这山东大姑娘也太厉害了!高舒飞哪儿是个弱的?立马还了贝冰莹一耳光。

小王和小齐两个小伙伴儿都惊呆了。

贝冰莹说:“我就算插个草标子把自己卖了,管你什么事儿?”

贝冰莹和高舒飞就打在一起,最后,当高舒飞抱住了贝冰莹时,脸上还负了伤,被贝冰莹挠的。

贝冰莹那透明的小耳朵就在眼前了,如一朵花在暗夜里炫彩,在他唇畔绽放芬芳,他哭了。

小王跑过来,问:“姐夫,你怎么哭了?没用的,快求我姐和你在一起……”

小齐也说:“对啊对啊……”

高舒飞就在那耳旁,轻轻说:“我不会求你的……。你这样做,好像是为你父亲这样做,你会让老人家觉得有罪的,会让他走得不安的……”

贝冰莹有些愣,推开高舒飞,说:“他活该!”去了。

贝冰莹在厨房里胡乱找着什么东西,终于,坐在地板上哭了,喊着;“老贝,你太坏了,你嘚瑟,你一辈子嘚瑟,你就是个不着调的爹!从小你不好好管我,你为了自己舒服和我妈离婚,你祸害人家毕爱月,你临死还要拽上我……”

高舒飞的车灯闪烁,如同心事。

尚一陶他心里是起了波澜的,一边想着他前妻来了怎样对付,一边悄悄观测着贝冰莹。贝冰莹还真是个称职的女朋友啊,出外给他长面子,回来给他操持家,工作上还能帮助他,聊天啊,喝茶啊,怎么怎么,相处的都是那么愉快。尚一陶他看着她,越来越熟悉了她,越来越动心。如果说,在火车上是恻隐是善良本性的自然流露,此之后的相遇胡思乱想是对青春的回溯本性的渴望,这时候,那当真是心闸松动了,大河轰鸣,堤坝要拦不住了。

贝冰莹发愁。谁的老子躺在病床上谁不发愁?老贝看起来倒不愁的样子,还经常和贝冰莹斗斗嘴嘚瑟一下,或者卖个萌,逗女儿开心一下。自从住了院,要不是有病,那真是神仙一样的日子啊,自己一辈子似乎都没享受过的日子,吃喝拉撒睡全有人管,不为五斗米折腰发愁,除了睡就是吃,除了睡就是吃,好轻松。毕爱月忙着生意,早把他撂一边儿了,倒是高舒飞,经常来看他。他怎能不知道高舒飞的心事?知道他是真的喜欢他的女儿,因为真心爱着同一个女孩子,俩人就有些翁婿的感觉了。老贝也曾劝高舒飞,说你放心吧,你有的是机会,在我快死和死去的相当长的日子里,小冰绝对不会结婚的,你有的是机会。高舒飞忍住心疼,只是苦笑,有时候还逗他,说我挺喜欢做你女婿的,你怎么不再生个女儿?你?老贝说嗯你问问毕爱月。两个人就哈哈笑,不着调到了一起。

贝冰莹当然也会时常在医院碰见高舒飞,但是自从上次互相拍了一巴掌后,两人的心都成了下雨的天空,不怎么晴朗。高舒飞不再纠缠贝冰莹,贝冰莹对高舒飞也礼貌起来,说话也很尊敬的,也客客气气的。高舒飞也是,有时候会问下班了?贝冰莹有时候也问今天没踢球呀?后来高舒飞来来往往还戴上了墨镜,贝冰莹也是。

看到高舒飞那个样子,卞海波和石卫国不干了,坐不住了,来找贝冰莹吃饭,说事儿,一看,贝冰莹也戴着墨镜,俩人互相看看,耐琢磨,也把墨镜掏了出来,戴着。三个人就那么坐着,喝茶。

茶是功夫茶。

慢慢,慢慢,慢慢。

卞海波小心说:“那个,贝冰莹啊,我可以叫你小冰吗?”

石卫国说:“其实我们想叫你小冰姐或者……小冰嫂。”

贝冰莹说:“你们有尚大乐叫姐或嫂就够了。”

卞海波又小心道:“知道我们高舒飞为什么老戴着墨镜吗?”

贝冰莹不说话。他们等啊等,看到一串泪珠从她那镜片下滚出来。

石卫国说:“哭了……”

卞海波说:“一哭,二……”

贝冰莹夺口道:“你才二……”

这俩人倒笑起来。石卫国说:“跟我们高舒飞好吧,啊?”

卞海波道:“他哪儿哪儿都好啊,咱是老乡,我不骗你。”

石卫国说:“尚一陶他就是个小老头儿,真的,他姐不是我表嫂吗,他什么情况我都知道……”

贝冰莹站起了身,说:“什么情况啊?……,你俩结账。”说完,就走了。

石卫国和卞海波觉得怪没意思的。卞海波就嘟囔,嘟囔高舒飞,嘟囔贝冰莹,什么什么的,瞎嘟囔。石卫国被嘟囔烦了,说:“你再嘚啵?你再嘚啵?嘚啵什么嘚啵?怕我不拿你舌头炒菜啊?”

高舒飞说:“怕你不让我舌头吃菜!”

俩人也都挺伤心的,为高舒飞。

男人动回真情不容易。女人就容易吗?女人也不容易。

只是,贝冰莹她还未动。

那一天,她到医院去,而他,刚从楼里出来,他们就在转角相遇了,她说:“回去啊?”

他答:“啊。”

她就进楼道去了。

而他,站在那里,不知怎么,就流了泪。从此,他就经常戴着墨镜了。

没有这样疼过的人,不知道这种疼。

有时候,越爱,越是要装作很疏远吧。

故作疏远,是不是也是一种嘚瑟?

是的吧?嘚瑟,嘚瑟就是一种不太正常的状态吧。

高舒飞又赛球了,拼命打。男人的狂野散开来,口里喊着宣泄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