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无奈地摇头,笑,“我就喜欢瞎琢磨!心底琢磨的话说出来,老遭到韩柳他爸还有韩柳的反驳……”
一层薄雾浮现在暮秋眼里,审视着蒋智,心底不由想起红旗。
蒋智明白她的心思,“我是没机会去。要是有机会,我也上去了!”
“小智!”暮秋试探着说,“你对这场战争怎么看?”
“应该痛打越南鬼子!”蒋智说。
“我倒不这么认为,老觉得真有这个必要打吗?”
蒋智像被针扎了一下后背,“噌”坐直了,“阿姨,您也这么想?”
暮秋没回答,转眼看着窗户外光光的树枝,已经是春天,怎么还没抽芽?她想。
蒋智轻轻把自己深藏的看法说给暮秋听了。暮秋听着不住点头,直到韩柳回来,他们才停止讨论。
晚上,韩柳睡在暮秋身边,“妈,下午你和蒋智说什么,说得那么有劲儿?”
暮秋一五一十把她和蒋智的话说给韩柳听。
韩柳蹙紧了眉头听着,红旗去战场,她也开始痛恨起战争来,由痛恨转化成了怀疑。
暮秋还以为韩柳会反驳她,看她一直不说话,就问,“小柳,妈是不是太落后了?”
韩柳摇头,抱着暮秋的肩头,“妈,你怎么不和我说这些呢?”
“我说啊,可是每次你都反驳我!”
“也不是反驳,是觉得和您的看法不一样吧!”
“那这次呢?”
“这次……妈,我是应该这么正反来看这场战争!”
红旗和另外一个战友趴在地上草丛里,俩人先做先遣,要渡江过去把不熟悉和复杂的地形踩一遍,报告给要进攻的部队。
一身军装让他感觉自己是一只绿色的蜥蜴。
他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对面河岸,观察着伺机寻找机会渡江。
他身处在密林之中峰峦迭嶂,沟壑纵横,藤蔓交织,植被茂盛,有长臂猿、野牛、大象、猛加拉虎、黑熊出没。这里世代居住着哈尼族、傣族、瑶族等少数民族,给南国边疆增添了独有的情趣。从滇中腹地流淌而来的河流,由边境峡谷穿过,滚滚流淌着,清晰听见激流的哗哗声,这更增添了激战之前凝重的幽深宁静。
“走!”
战友对红旗轻轻说了一声,俩人无声地窜了出去,扑进河水里。
水流喘急,急浪涌来,把红旗冲到了下游,离战友有五六米的距离。他一时有些心慌,赶紧定住自己,双臂伸展,使劲儿往对岸游。突然,他听见半空中传来刺耳的“嘘——”声,接着一个东西掉到水里,“轰”的一声爆炸了。随后又是“轰”“轰”两声,河面被炸起两股水柱。红旗又懵了一下,加快了双臂划动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