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蒙上了办公室的落地玻璃墙，从里面看去，窗外城市的灯火变得朦胧起来。
青冉的总经理办公室是整个楼层唯一还亮着的一间。早已过了下班时间，中央空调地从天花板朝下吹着热气，青冉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手中的文件。
原个原为丘氏公司的新公司在经过他这大半年管理，已告别原先积贫积弱的病态，正在走向正规。但他还不能掉以轻心。来自同行，特别是经营领域无处不在的高木集团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扑上前。将他们咬得体无完肤。
“丘总，这是你要的明天的会议议程表。”他的女秘书走了进来，将一份文件放在了桌上。
“哦，谢谢，没其它事了，你先下班吧。”青冉松了松了领带，头也不抬地说。
那女秘书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平时工作也很麻利。
她站在门口，看了他良久，退出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她端来了一杯热咖啡。
“谢谢。”青冉端起来，猛喝了一口。
“丘总，还很烫的。”女秘书看得揪心，提醒他。
“没事，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就行。”他又盯着电脑上的图表数据检索起来。
女秘书再次退出了办公室。
时间过去很久，他有些疲惫，靠在转椅上闭目养神。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都说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回去好了。”听到脚步声后，青冉坐起身，正要打发来者，见是程紫衫，但收了口：“原来是你。”
“放着那么漂亮的秘书不用，你还真能矜持。”程紫衫关上，站到他身边：“这么乱的桌面，你也能工作得下去？”
“乱不乱我自己心里最清楚。”青冉继续忙自己手中的工作。
“还从来没有见你这么拼命过。”程紫衫拿起那张会议议程的文件，随手翻看起来。
“这是我的公司，自己的孩子，当然得由我自己来打理。”
“不是你的公司。”程紫衫指了指文件的抬头：“这是我程氏集团子公司。”
“以后就会是我的。”青冉说。
“要是我反悔了呢？”
青冉停下手中的工作，抬头看着她，程紫衫似乎经过精心地打扮，脸上化了淡妆，虽然现在是冬天了，但上身还是穿着一件低领的针织衫。那一袭的短裙也只包住了她浑圆的臀部。
她坐到桌子上，抬起那一只穿着靴子的脚，踢了踢青冉的转椅扶手。
“那我也无话可说。”青冉低下头，继续工作。
“我们是有协议的，赢利额累计超过公司的收购价后，我就可以独立拥了这家公司。”
“一纸协议而已，我现在就毁约。”
“那只能证明你是一个无赖。”
“丘青冉。”程紫衫一手抓过他的脸扭向自己：“你能不能先歇息一会，听我把话说完？”
“你有什么话快说，我一会还要陪子佟去烟花。”他看了看桌旁的手机。
“她有凌幼成在，你当什么电灯泡。”程紫衫一把扫乱了他刚整理好的文件。
“你。”青冉瞪了他一眼：“那你说吧。”青冉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她。
“你不觉得A市子公司最近几个月有些反常吗？”
“关我什么事？”青冉说。
“那个鱼成飞，他最近一段时间有些反常。”程紫衫说。
“那是你姐夫，你自己去问他不得了。”
“就因为是我姐夫！我没当他是姐夫！我想请你帮我。”
“怎么帮？”
“反正快到年终了，到时我让我爹地组织一次各子公司间的财务互审。”
“这不是一向有政府第三方来做的吗？”
“不，在第三方介入之前，我想让你帮我调查他那里。”
“你是在怀疑？”青冉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走廊，并无异常，便锁上门，然后拉上了百叶窗。
程紫衫也在各个角落找寻起来。
“这间办公室是隔音的，外面的人听不到这里面的声音。”青冉转身看到程紫衫翘着诱人的臀部，便饶有兴致地欣赏了起来：“你找什么？”
“你这不会有监听设备吧？”程紫衫起身往下拉了拉裙子，瞪了他一眼，问道。
“你刚才还说这公司是你的，有没有装，还问我。”
程紫衫哼了一声，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表面上，这项措施是针对所有的子公司，但我的目标只想查他。”
“若真有问题，其他部门也不太容易查出来。”
“所以我来找你，我知道，你一定能查出别人查不出的细节。”程紫衫说。
“要是我知情不报呢？”青冉冷笑道。
“你不会，你是一个做事有原则的人，我看得出来。”
“你是有求于我，才这么说的吧。”
“当然也算是一半吧，但我真的觉得只有你可以帮我。你要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我的条件很苛刻，你不会答应的。”青冉说。
“你想提前拿回你的公司？”
“那我也不会，有你们集团在替我输血，我怎么好意思把输血管子拔掉呢。”
“那你是想要什么，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把鱼可墨。”
“你最好别再去打扰她。”青冉警告她道。
“呵呵，看把你吓得，我只是说说而已。”程紫衫笑了起来：“我知道，算起是，是你最行先喜欢鱼可墨的，后来，让凌幼成抢先去了，再后来，他跟高天宇的矛盾激化了，鱼可墨又成了高天宇的女人。”
“她不是谁的女人，她还是她自己！”青冉伸手作出要打她的样子。
程紫衫没想到青冉会因为自己几句玩笑而作出这么大的反应。
“你。”她有些害怕。
“对不起，失态了。”青冉道歉道。
“你为什么不跟她说呢，你说出来，也许还有机会。”
“没有必要说。”
“你是因为凌幼成吗？”
青冉的手停在了半空，半晌才放下来。
“看来让我说对了。你与凌幼成是好兄弟，兄弟妻不可欺。”
“你说够了没有，我还有事要先走了。”青冉关了电脑，起身要拿外套离开。
“丘青冉。”程紫衫上前挡住了她：“你什么都考虑别人，就没有想过为自己考虑吗？”
“我当然为自己考虑过。可结果呢？我想让子佟离开凌幼成，结果跟着你犯了这种大错误，报应！”
“除此之外，还有呢？”
“我为了从我爸爸那里拿里这家公司，你看我家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还有呢？”
“还有。”青冉想了又想，也没有想出第三条来。
“你可以为了别人放弃自己喜欢的人，你真傻，傻到家了。”
“你是来取笑我的吗？你不也一样，想尽办法要得到，到最后，你还是没有得到。”
“我没有输，我只是不想被人看作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坏女人。”程紫衫尽乎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走吧。今天感恩节，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我不想走。”程紫衫坐一屁股坐在转椅上。
“我可不想留在这里。”青冉露出不悦的脸色。
“丘子佟有凌幼成陪着去看烟火了，你不用去了。”
“你怎么知道？”
“我来的路上碰到了他们，他们跟我说的，所以我才知道你还在这里。”
“哦。原来是这样。”青冉恍然大悟道。
“到底怎样的女人，才能入你法眼呢？”程紫衫一手托着下巴，看着青冉。
“是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这么八卦？”
“我很好奇，公司美女如云，怎么你还有坐怀不乱。”
“你以为每个男人都像你想的那样吗？”
“那你呢？你明明喜欢鱼可墨，却不明说，你想忍到什么时候？还是说，你其实心里还有另外的女人。”
“无可奉告！”青冉靠在桌沿：“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我不用担心，追我的人多得去了。”
“哦，我倒忘了，你还有上万粉丝。”
“粉丝？有什么用，只会起哄而已。那像她，每一个人都是在用心对她。”
“你嫉妒了？”青冉觉得此时的程紫衫全然没有白日里那种大小姐的脾气。
“你想笑，尽管笑吧，反正这里没有第三个人，我也不怕在你面前出丑。”
“是你把自己看得太复杂了。”青冉将外套丢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谢谢。”程紫衫伸手拿了过去，喝了一口。
青冉只得再倒一杯：“其实你太过于要强，所以反而让人望而却步。”
“我也是这么觉得，鱼可墨她懂得如何用自己的弱点来博得男人的同情心。”
“你错了。”青冉说：“她没有利用自己的弱点，相反，她正想用自己的方式来克服自己的弱点，这一过程被大家看在眼里，就会产生那种感觉。”
“哪种感觉？”
“被依赖，被保护，被信赖。”
“哦，原来你她很了解嘛？”程紫衫无奈地笑了起来。
“其实你跟她一样。”
“一样？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不然，你也不会将她视作敌人，越是两个相似的女人，就越会因为一个男人而将对方视作最大的敌人，因为不甘心。”
程紫衫站起身，凌上前，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为什么你对我这么了解？”
青冉一时也说不出原因来：“我猜的。”他说。来自程紫衫身上的香水飘入他的鼻子，他忍不住弯腰打了一个喷嚏。手中的水晃荡着溅了起来。
“你，衣服都让你打湿了，我怎么出去呀！”她指了指自己胸口，生气地说。
青冉的衣服上也好不到哪里去：“谁让你离我这么近。”
“你不喜欢吗？”程紫衫放下水杯，贴了上去：“刚才还夸你坐怀不乱，这还没坐到你怀里，就已经乱了起来。太让我失望了。”
“我可从来没指望过你。”青冉也将水杯丢到垃圾桶里，与她斗起嘴来。
“你难道这一辈子只为了这家你原本属于你妈妈的公司而活了吗？”程紫衫逼上前，问他。
青冉步上后退，最后坐在了沙发上：“我只想尽快让公司成熟起来。”
“那我呢？”程紫衫俨然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看着他。
“你什么你，你程家小姐，还用得着来问我吗？”
“你一个人这样支撑着，不觉得累吗？”
“再累也得坚持下去。我还有妹妹。”
“那我呢？”程紫衫又问他。
“你。”青冉站起身，突然将她搂入怀中，与她亲吻起来。
“我们都是被抛弃的人，不是吗？”程紫衫在他的怀中娇喘着说。
“没有被抛弃，只是自己把自己给丢弃了。”
“我们自己？”程紫衫被青冉抱到了沙发上，火热的吻落在她的胸口，如火山喷发出来的岩浆溅落在她的身上。
“一味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忽视了自己身后的人，你不觉得这很可悲吗？”
“那我们都是可悲的人。”
“现在不是了。”青冉连说连将手伸入她的衣内。
“你不能这样对我。”程紫衫按住了他的手：“我不是你眼中那么随意的人。”
青冉抽出手，坐在一旁。
“虽然我可以用身体来换凌幼成，那也是建立在我喜欢他的前提之上的。”程紫衫坐起身，捂着敞开的衣领：“你跟我什么也不是，你别碰我！”她瞪眼道。
青冉笑了笑：“你明白就好。”
程紫衫整理好衣裙，走到门口，然后回过头：“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
“不用想了。”青冉说。
“你想说什么？”
“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青冉说：“我不会傻到这一生非要为了一个女人而终身不娶，真心不是一生只爱一个人，而是爱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人。”
“那等你心里空了再来跟我说。”
“已经空了。”青冉走到她面前：“从凌幼成回国的那天开始，就已经放空了。”他替她打开了门：“凌幼成他心里还有鱼可墨，我也不会让子佟跟他回美国。我会照顾我妹妹，我会找一个人，要么可以照顾我们兄妹两人，要么可以帮我打理公司。”
“我。”程紫衫想都没想，就扑到他怀里。压抑在心中的感觉再也无法阻止。有如被囚禁的狮子，冲破了牢笼，回到了原野。而此时的她，就是那一头渴望回归自我的母狮，驾驭着青冉奔向自由的国度，这一刻，她确乎等了很久。
一发不可收拾地宣泄着心中那种被禁锢的最原始的感觉。
强有力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耳边回响起着彼此的惊涛瀚洋声音。莫名地，她哭了起来：“我是个坏女人。”她咬着嘴唇，承受着自自青冉的力量：“是我让你妹妹变成这样子的，现在又在这里与你做这事。我是个坏女人。”
“那我也是不一个合格的哥哥。”青冉紧紧抱着她的身体，将心中的那股洪水泄在她的身上：“如果不是为了得到我自己想要的，子佟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哈哈，我们还真是狼狈为奸！”程紫衫狞笑起来。
“别用这个字眼！”青冉再将她压在沙发上，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声。
程紫衫听了他的那些话，脸上满是惊讶：“原来不止我一个是坏女人。哈哈。”她觉得自己心里平衡了许多，来自青冉的激情将她将这些意外抛在了一边，她只想尽想享受着作为一个女人被男人呵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