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灵异祖父的旧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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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恋爱,分手(2)

寂寞依然扎堆。夏子遥的脚已经好了,可以好好的走路了。伤痛就这样消失了,最后只留下淡淡的伤疤。夏子遥突然有些遗憾,这么快好了,她似乎还没有把他深深的记住。

她渴望这样的疼痛,痒痒的,缓缓的。这让她感觉到一种拥有感。她需要这样的感觉。

或者在某个瞬间,夏子遥感觉一种厚实感,熟悉的气息在背后逼仄过来,速度快的让她无法做出迅疾的反应。似乎是一个吻,温润地在脸上滑过,如蜻蜓点水般迅疾。

夏子遥的眼睛在这个瞬间没有意识的闭上了,睁开眼,视线里只有一个背影。转过身是周维的脸,高高瘦瘦的他顶着刘海长长的平头朝她微笑,然后挥手。嘴唇咧开了,洁白的牙齿在太阳的余晖下有些闪耀的光芒。夏子遥沉浸其中,某个瞬间不能自拔。这样的沉溺是危险的,稍不谨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没有人可以自救。

“夏子遥,你是叫夏子遥吗?”周维在前方问,声音大了好几分贝。

“是的。”这次夏子遥没有点头,她大声的说,笑容有些羞涩在她的脸上绽放,没有遮掩,她的心就这样敞开了。

“夏子遥,真好听。”说完,转身就跑了,淹没在人群里。

夏子遥摸摸自己的左脸,不经意露出心底里的笑容。周维走了,但是她好像没有昨天那么的难过,因为今天她有新的收获。周维的吻印在夏子遥的左脸上,同时更深的吻在夏子遥的心里。一样的夕阳,却如玫瑰般瑰丽华美,这样的明媚照进了夏子遥内心深处。

晚上躺在床上,夏子遥不断的回忆那天下午发生的一切。想象着周维是如何紧跟自己的步伐,在自己最轻的警觉里放上一个吻。夏子遥喜欢这样的想象,有多美好就可以有多美好。这是不是爱情,夏子遥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成人后的夏子遥就会明白,这个世界上很多冠有爱情的感情只是填充寂寞的东西,可以随时抛弃,可是更换,随时速成。这是个可怕的认知,也同样温婉而充满着自身的力量来面对这个世界的脆弱和危险。

下午,太阳依然很大,夏子遥一个人在校园里逛逛,她喜欢这样的独处。在这个时候,校园有很多人,人群嘈杂,内心宁静,夏子遥喜欢这样内心状态。

她会在这个时候思考很多问题,思考是很好的存在方式。男生打球,女生扎堆聊八卦。这些夏子遥都没有兴趣。在这个班级里,夏子遥有一点自闭,自我封闭。她不愿意太多的人走近她的世界里,这样她会招架不住。

一个人独来独往,这样的生活,夏子遥已经满足了。夏子遥突然看着远处似乎是周维在打篮球,身形矫健,动作敏捷。她疑惑为何周维会来这里。她迷恋这样的偷窥,只有自己知道,远方的身影对此一无所知,这样的神秘感让夏子遥有些上瘾。躲在人群里最不容易被人发现,这是最好的隐藏方式。

“夏子遥,我爱你。”周维的声音,是扯着嗓子喊的,夏子遥听的出来。她回头,看见一群男生在捧腹大笑,周维还在朝她喊:“我喜欢你,夏子遥。”他的身上有一种力量,歇斯底里的力量。她看的清清楚楚,力量将他们环抱,牵上红线。

她想起爷爷说的故事,在中国传说里,据说每个人出生后神会在他的脚上绑上一根红绳。今生有关联的人,中间即使隔着千水万山,也会因某个机缘沿着红绳的脉络相聚在命里注定的地方。她相信那个人是他。但是夏子遥还小,她只是个中学生,还没有从清青春的稚嫩里走出来。她还不懂什么是爱。

她相信这个红绳故事,义无反顾的相信。她的脸红了,她装作没有看见,没有听见。夏子遥在心里乐开了花,这是一朵盛开在她青春里的花。她的生命如这朵花一般,才刚刚开始。

不要把生命看的太早,事实上的生命其实很晚才开始,那是个自我认知的时期。夏子遥错了,她命里的人不是周维。他只是夏子遥青春里的过客,这个角色一定要有人扮演,有了他,夏子遥才会成为真正的女人。

这个过程,必须要经历,过程艰难,旅途荆棘布满,也没有任何选择。这是生命一开始就被赋予的意义。学会忍受失去才会更好的获得。

夏子遥恋爱了。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走出校门,回家了。

周维写蹩脚的情书给她,字体不好看,句子也太俗。

若是换个男生,夏子遥会看都不看就扔进垃圾桶。但是闺蜜说,这是隔壁学校周维写的。夏子遥隐怀着满心的喜悦把一封封的情书塞进抽屉里。

闺蜜说:夏子遥你应该矜持一点。于是夏子遥就被女生天生自以为是的优越感打败了。她选择了沉默,不回信,拒绝回答。时间过了一个星期,周维和夏子遥的事,成了这两所学校人尽皆知的事情。

夏子遥觉得困窘,她从不想做世界的中心,但是的的确确,她成为了风头浪尖上的危险物。夏子遥是在放学的路上应了周维的,她想她是喜欢周维的。周维连续跟夏子遥放学已经跟了一个星期了,他不说话,只是跟在夏子遥的身边。有时候,在夏子遥的身后;有时候,在夏子遥的旁边。

这样的风景很漂亮,像两个情侣静默地散步。夏子遥的微笑通常是隐藏在内心里的,她不喜欢表情被人轻易的偷窥到。夏子遥说:“周维,你喜欢我。”周维点点头:“对啊,我喜欢你。”夏子遥没有说问句,她说的是一句陈述句。因为即使是她,也从没有深刻的怀疑过周维的真心。

青春里的爱情通常太草率,这是后来,夏子遥会为自己被分手找到合适的理由。周维走到夏子遥的旁边:“我送你回家吧。”

“不要了,我妈会看见的。”夏子遥拒绝了,她害怕早恋的罪名过早的被妈妈知道。很

长时间,他们都没有说话。彼此没有话说,又或许只是刚开始有些羞涩的陌生。周维的手轻轻的碰了碰夏子遥的手。手臂的动作拙劣紧张,手指微微弯曲。表层皮肤有细微的汗液。夏子遥没有退缩,她的手就在那里等待周维的手。脸上是极力隐藏的激动或是不安。心脏砰砰的跳,没有节奏,没有韵律,毫无章法。

真正的爱情,本就是如此。只是这样的稚嫩的爱情太过于短暂,而失去本应有的认同。

夏子遥和周维手拉手的走在港城商业大道上,这是一条夏子遥走了好几年的路。只有今天,夏子遥觉得这条路似乎失去了它原有的漫长和枯燥。周维没有说话,他很安静的走在夏子遥的身边,没有语言,内心却有一个无法启齿的秘密。喜欢本身就是一个无法被说出的秘密。周维的内心是皱巴巴的青春罪恶纠缠在一起的场景。

夏子遥看着西方的夕阳,一抹淡红,没有深艳。她喜欢这样的景色。夏子遥笑了,笑容很淡,却深刻到内心里。

即将黎明,港城的清晨是慵懒的。夏子遥每天早上都会和周维一起去上学,一起走路,一起吃早餐。手心里是对方温暖的手,在冬天这是一件幸福的事。彼此温暖,彼此关怀,彼此相爱。他们相爱,用最为年轻的生命相爱。传递书信,互赠礼物,相互关怀,一起逛街。在海边,在闹市,在操场,他们的影子都曾在这里投下过躯体。

夏子遥突然觉得这些美好都一去不复回了,坐起来,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干了。

她看了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她问自己,你觉得难过吗?

她记得他们的第一次吻,温润而轻盈;她记得他们的第一个的拥抱,温暖而充满力量;她清楚记得和周维在一起的每一刻,每一个点滴。也许太年少了,他们在一起只有大半年,再等等就是一整年了。高考已结束,他们的感情也结束了。夏子遥不想追问周维有什么原因会导致他们的恋情。她知道,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预兆。她清楚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没有联系代表什么意思。夏子遥打电话给周维,发短信给周维,通通都没有回应。夏子遥心里清楚,这预兆着什么。只是她不敢承认。她没有向任何人求证,她甚至没有去寻找周维。

因为夏子遥相信,只要周维是真的爱过她,就一定会回来。然而事实证明她错了。

夏子遥按捺不住了,她去二中找周维。站在二中的门口,人潮汹涌,她霎时觉得自己错失了某些东西,具体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夏子遥穿着一中的校服,站在人群之中,她才发现,自己不知该如何去寻找他。原来,从一开始,周维就离他好遥远,远到只是彼此靠近而已。他们身上背负的生命使命从未有过交集。他们一直在自己圈子里探出头来靠近,亲昵,相爱。

“你知道周维吗?”夏子遥抓住人群的每一个可能存在的机会,她慌乱了,失去自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夏子遥从不是这样的女孩,可以轻易的将自己的欲求诉诸他人。夏子遥所信奉的是,唯自己是从。夏子遥相信琉璃的传说,她也如琉璃一般,晶莹剔透,与俗世无染。但是她却逃不出周维和她红绳的困扰。被抓住的人,茫然的摇摇头,他们好奇这样的女孩是从哪里来,要找的周维是什么的人。他们猜测是不是又是一场怀孕来认爹的闹剧。他们奸笑,偷看夏子遥,对夏子遥指指点点。

“你知道周维在哪里吗?”夏子遥坚决不肯放弃。

终于有个女孩说:“他退学了。”那女孩短发,戴着厚重的镜片,一身白衣蓝裤的校服,双肩背包。

“你是他什么人?他家里好像出事了吧。”

夏子遥已经找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他走了。”

夏子遥什么都没有说就装身离开了。夏子遥转过身,泪水汹涌而下。夏子遥心里的预感终于找到的最合适的解释。他退学了,家里出事了,什么都没有和她说。夏子遥知道自己到底还是彻底的失去了他。

夏子遥找到周维的新家,是一栋独立的别墅。夏子遥知道自己从不会如此轻易放弃一个人。放弃爱对于夏子遥来说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夏子遥站在别墅外面,警车的鸣笛声很刺耳。人群也是一堆堆的像看客一般指指点点,然后嘴里吐出自己的猜测和已知的丑陋的东西。夏子遥知道发生不好的事情了。从那时起,夏子遥就应该明白失去周维是事已成定局的事情,无须强求。在这个世界上,总是要学会拥有和自己爱的人说再见时假装不难受的厚重心力,夏子遥知道或许自己会有。她有这样的经验。夏子遥穿着白色的棉布裙,背着双肩背包,站在人堆之外,看见深刻而又悲凉的别离再次上演。

夏子遥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七点半了。

如果没有任何意外,在这个时间里夏子遥希望可以和周维一起去看港城的圣修教堂,现在只好一个人去,或者不去。桌子上有很多琉璃制品,摆的整整齐齐,每一件都有自己独特的风韵。竹影晃晃的琉璃竹,俏皮可爱的琉璃娃娃,清明纯净的琉璃月,线条简单的琉璃杯……这些都是夏子遥这么多年的心血,她喜欢收集这些琉璃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