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想起这事,我都觉得很奇妙,就像电视剧般竟然就这样发生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从东南亚回到M城,一收到我卡片,便直接飞来马赛了。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人其实正往我下榻的饭店路上。一听到我在Calanque受伤,他便即刻开着租来的车子赶来。
我记得自己只告诉他会来法国,没告诉他会来哪个城市。当我追问他怎么知道我在马赛时,他只是神秘一笑,道:「连这也不知道,如何当你男人呢?」太可恶了,我一脸狐疑地望着他,他却一脸正色的说:「以后不准再随便说分手,爱情开始的时候是两情相悦,分手也要两人一起说了算。」然后,就这样,我们又在一起了。是自己不够坚定,还是太爱他了?也许两者都有吧…
因为这个意外,我在马赛多待了一周。也因为这样,我讶异地发现,他对马赛非常熟悉。我也才知道,原来好几年前他曾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
那天晚上,我是被救护车送入医院的,我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来法国就有机会乘坐救护车。他一路陪伴着我,到了医院后,整个一副我老公似的在医生和护士中来去周旋。而且,让我吃惊的是他竟然是说着法文,且听起来似乎还挺流利的。
我躺在急诊室时,看着他为我忙碌的背影,心中浮现难以言喻的温暖。自从爸妈去世后,好多事情都是自己来,好久好久没有如此被人照顾了…
他转过身子,正好瞧见红了眼眶的我,温柔地问:「很疼吗?」
我摇头。
「手只是小擦伤。至于脚,医生说是脱臼,幸好没伤到脚踝,也没有骨折,否则后续就比较麻烦了。」他拿着医生刚转给他的X-ray向我翻译。「冷敷后再热敷,休息几天就会没事了,医生会用弹性绷带帮你包扎以便压迫伤口,避免它继续肿胀。」
随后,护士把我推入位于五楼的病房。病房里,有电视、沙发、茶几、和独立的卫浴。我知道这都是他的打点,我朝坐在床边的他说了声「谢谢。」
他不发一语,只是默默地看着我。
「没想到你懂法文,而且还说的那么好。」片刻,我试图打破沉默问。
「大学的时候有修过。」他简单地答。
「哦…原来如此。那你是如何找到我的?就凭那几张照片吗?」我好奇地问。
他沉吟了会,轻缓道:「我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哦…」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他可以比救护队早一步到达了。可,他这么一说,我就更意外了,没想过他竟曾在马赛待过。
「Calanque很漂亮,海底的世界更漂亮,我以前常到那里去潜水…」他伸手帮我盖上下滑的被单,平静地说着。
「原来你是这么地熟悉…」
他点了点头承认。「很多年没回来了,除了树长高了些,还好也没多大的改变,否则,恐怕不会这么快就找到妳…」
「你到过的地方还真多…」我喃喃地说。
「以后再一个个带妳去…」他牵起我手对我道。
这句话是那么地温暖,但同时又是那么刺人的感伤…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不适合存在这样的期待,不是吗?否则,痛苦的会是自己吧!我看了他一眼,说:「我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