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点55分,星巴克店员高声地喊了声:“Lastorder。”五杯小号Latte以后,我选择CaramelMacchiato大号杯作为自己的Lastorder,喝完这杯如果他再不出来,我就回家。从店员手中接过之际,我瞥见对面大楼玻璃大门被推开,三名西装革履的男人由内而出。
我紧握住手中咖啡,慌忙地越过车水马龙的大马路。虽然不晓得哪位是何亦宪,可我认得门口适时出现的银色LexusLS房车。因为,它有个很引人好奇的车牌‘4444’,一组大部分中国人都忌讳,和‘死’谐音的号码。
根据两年记者生涯磨炼,和二十几年的做人经验,我想中间那一位,一定是何亦宪。“何先生,何先生。”我大步走,小步跑的朝目标人物前进。
三个大男人同时在车身前停下脚步,并抬眼凝望我。
“何先生您好,我是《LivChic》杂志记者张默冉,想邀请您做个访谈。”等了大半天,终于见到传闻中的何亦宪。虽然长得还不赖,但并没有传说中形容的那么帅气嘛!
右边的男人首先开嗓,口气冷漠。“他从不接受访问的。”
这点嘛,我早有所闻,我置若罔闻的发挥记者不屈不饶精神,说服说:“凡是都有第一次嘛!我们《LivChic》是业界数一数二的杂志,内容绝对是水准之上,从不做不实报导。所以,请何先生考虑一下。”我一手握住咖啡,一手将名片递给中间那位。“关于访问内容,我们绝对尊重阁下的意见;访问日期时间地点,也可以完全由何先生您决定。”
他先是一脸莫名的望了我一下,再左右凝望身旁两位后,忽而一脸明瞭的微笑说:“我想你是搞错了,我不是何总。”
不是何总?我愣在那裡,眉头微蹙,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该不会是为了拒绝访谈而想用这方法来打发我吧?蓦地,马路上传来“轰,轰,轰”,即张扬又喧器的引擎声,大家不约而同地朝那低沉咆哮作响方向望去。中间刚刚说自己不是何亦宪的男人,往那台早已在拥挤车辆中奔驰而去的深黑色Maserati,轻轻抬起下巴对我说:“何总在那裡,可是,我想你应该追不上他了。”
我无语的伫立在那裡,这算是什么?等了大半天,喝了五杯的Latte,吹了一夜的冷风,换来的是一脸的尴尬和两句:“我不是何总。”和“何总在那裡,可是我想你应该追不上他了。”
“裁员?!”隔天午餐时刻,我和杨珆在公司附近的拉麵馆用餐,杨珆便给我捎来了这惊人消息。
“虽然我们《LivChic》在时尚界是数一数二的,可你也知道这几年很多电子杂志的涌现,所有杂志销量无不往下跌的,公司为了开源节流,决定在各方面大幅调整,包括人力资源。”杨珆很有记者‘收料’天赋,消息一直很灵通。
“但,这和我的採访有什么关係?”我不明白的问。
“当然有啦,因为你採访的对象是何亦宪,何亦宪接受採访指数是零。”杨珆朝我比了个‘零’手势。“也许...戚芸芸就是看准了你无法完成这次的任务,到时候借机‘喀’除掉你。”杨珆又做了个杀人手势。
自从第一天上班和戚芸芸发生‘撞衣’事件后,我就知道我们从此注定八字不合。安然无恙的渡过两年,难道最终要落得‘开刀’下场吗?
我被杨珆说的话搞得有点心神不宁,回到办公室,赶紧打开邮箱检查,依然没有任何回音。已经三天了,再不回复,我的房租,我相中的MarcJacobs包包,膳食费,电费,水费,手机话费,网路费,保险,杂七杂八的生活费...完了,完了...一直都知道工作可以没有热情,但生活却不能没有工作。
看着杨珆方才塞给我她托朋友弄来的手机号码。好吧!既然email传真不回,那我就用电话攻势了。
“喂,你好。”没想到只响了几声电话就被接通了。我有些意外,早知如此早该打电话了。
“何先生,您好。”我恭敬的说。
“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LivChic》时尚杂志的记者,张默冉,想和何先生您做个访问。”
电话一端短暂沉默了几秒,后说:“不好意思,何总现在无法接听你的电话。另外,何总目前不接受任何採访,倘若有任何消息需要公佈,我们公司自然会召开记者会。”
搞了半天,原来这并不是何亦宪的贴身手机。那之前寄的邮件传真都应该被他身边的这些‘贴身保镖,贴身保姆’给一一过滤了吧?
这个何亦宪还真是远远一条线,遥不可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