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仍旧沉浸在错愕当中的时候,他凝视我慎重的道:“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第二次?”我眉头不知觉轻轻皱起,越发的迷惘......
他再吸了口烟,徐徐喷出后,黑沉眼睛落在黑夜的星空,陷入回忆:“2006年11月12日晚上,我出席了B市朋友在KTV包厢搞的聚会。当大家唱歌唱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个女孩大力把门推开,施施然地走了进来,对着包厢里的人,笑说:“啊,怎么就剩下几个人啊?其他人都到哪去了啊?走了吗?哈,走了也好,没人和我抢麦克风,剩下就让我唱给你们听吧!”接着,女孩自顾自的拿起麦克风不停地唱歌...”
熟悉的画面随着他的一字一句汇入我脑海,我深吸了口气,再次带着一颗讶异的心,愣愣地,困惑地看着他......
“我那群朋友每次聚会的时候总会带些新朋友来,而且整个晚上,陆陆续续不断有新朋友加入,当时候,我们都以为女孩是对方邀请来的,所以大家都不以为意...”说到这里,他忽而扬起嘴角,轻笑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也会发生!每次一想到这事,我总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疯狂。要不是女孩的朋友发现她好久没回去,不停地给她打电话,我想大家都不晓得原来女孩进错了房...”
忽然间,我觉得天旋地转....两年前在KTV包厢那一夜的记忆像块破掉的碎布般,霎时间散乱的浮现,并不断地冲击着我脑袋...
他那深邃深沉的眼眸转向愣鄂在那里的我,沉吟道:“你知道吗?那一刻,坐在一旁的我,看着女孩双颊泛着喝了酒的红晕,却深情地唱着歌,酒醺醺,一副傻里傻气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我竟不自觉被她吸引......”
他说着说着,我脑海里那原本模煳不清,散落凌乱地画面忽地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这一杀那,我彷佛真的就看见了,在KTV包厢里,坐在沙发一端,双眼定定地凝视着女孩唱歌的人,就是眼前的他...
“当晚,女孩的心情很不好,她不但唱了一首又一首的苦情歌,还把饮料都一干而尽......”
当他说到这里之际,自己一直不愿想起的尴尬场面,又一次硬生生地涌现,我迫窟地看着他:“然后,女孩...她...她突然抓住你亲吻,是吗?”我的声音很冷静,思绪却繁乱不已。
“你记起来了?”听到我这么一问,他双眼为之一亮。
我轻摇着头:“印象中,我一直知道自己是吻了一个人,但,其实,吻了谁,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那天我不晓得哪来的勇气,也许是一种想要报复方毅的心理,对那位递给我饮料的男人,我竟然捉了他就吻...... 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天使和恶魔,而恶魔总是在我们心灵最脆弱的时候出现,所以我们才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做了许多出人意表,出乎意料的事情。那夜,我想自己就是那个被恶魔支配的自己...
而且,我也一直以为那只不过是一场意外,一个自己酒后忘意失态的行为,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再次遇上那天晚上被我亲吻的‘陌生人’,更从未想过自己吻的人竟然会是他!就像在公众场所,乘搭公车、到某餐厅用餐、甚至行走在路上,总会有一群和我们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空间里的‘陌生人’。 我们和这些‘陌生人’擦肩而过,也许彼此会不小心碰撞,然后说声‘对不起’;也许,因为餐厅饭桌不够,我们会共用同一张桌子;也或许,我们曾经坐上同一台游览车一起参加过某某城市的一日游。但,这些人,明天、后天、甚至永远,我们都不会再相遇。尽管遇上了,我们也不会记得彼此、不会记得彼此的样子,更不会记得彼此曾出现在同一个空间里...... 我,一直以为KTV那一夜,那个被我亲吻的,也只不过是‘这些人’之一罢了...
听见我的回答,他眼眸随即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半响,他低沉又嘶哑的嗓子轻声朝我问:“难道,你总是这样,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随便亲吻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