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律走后,木子端着碗汤药走至莫音身边,“赶紧把这晚安胎药喝了。”
“又要喝?”她微微皱起眉头,说实话,这药的味道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木子将碗推了推近她,“当然要喝!这前面的日子可是最重要的,定要小心护得。”
莫音想到今后的日子还要指望这肚中孩儿的争气与否,便依言皱着眉将其喝完。
木子接过空碗,神色紧了紧,镇重其事地开口,“王妃,若有合适的时机,抓紧为您肚子里的孩子争取最大的福利吧!”
莫音一脸懵懂地看着她,这孩子,是轩辕律唯一的孩子,虽然作为一国之王,他有无数的床奴,但是妃子,却只有她一个。这个孩子,不是摆明了是继承离国大统的人选么?
“王妃,不要看这宫里的人都是笑着对你的,这背后啊,还不知多少人希望您保不住呢!”宫里的生存法则,向来是弱肉强食。
莫音愣愣地点头,她明白,她都明白,只是还没去打算而已。但现在就连一个侍女也替自己衡量过了,这样的现实,她再不可忽略。
晚上轩辕律回殿就寝的时候,莫音亲手端出一碗热热的汤,巧笑灵兮,“快把我刚煮好的这人参汤喝了,瞧你累得这模样!”
接过碗,他小心地扶她在铺好了软垫的凳上坐下,“你还怀着身子,怎么能如此劳碌,你这样子那那些侍女都干什么去了?”
她笑着抚平他的怒气,眉目中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别这样,是我要她们不准管的。我想要你喝到我亲自煮的嘛!”
他正经的脸孔一下子心花怒放,娶妻如此,是他的福气,一口气喝下这碗人参汤,全身暖意,传至四肢百骸,一时间通畅无比。
可是她的笑颜突然暗下来,“律,你说我这孩子要是生下来了,但他以后做了什么事惹你生气了,你会责罚他吗?”
他一皱眉头,“怎么会呢?那是我唯一的子嗣啊!我会忍心责罚他?当然,适当的教育肯定是要的。”
她垂下头,“你看,万一你以后有了比我更喜欢的人,你不重视我的孩子了怎么办?”
他无奈地看着她,“莫音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当我轩辕律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吗?要是那样的话,我早就娶妃了!”
她起身,款款走到他身边,神态委屈,“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没法很安心。”
他叹气,从腰间解下一块环心玉佩,碧绿清澈的光泽张显出它是一块上等的好玉。她不解地看着他,目光疑惑。
他解释道,“这是先王传下的免死玉佩,任何人拥有它都可以享有一次免死的机会。所以,无论你的孩子犯了什么错误,我终究会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接过他手中的玉佩,沉甸甸的,触感是冰晶凉透,但眼中是热意盈盈。她已为自己腹中的孩子讨得一个别人都没有的优待权,就看这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争气了。
近日来云国也算得上是风波平静,安然无恙,越来越繁荣了。只是有些人,似乎觉得这平静的日子里缺少了一点张扬,于是,云国城东的一位名叫徐广陵的二级大臣几日间走红,一时间远近闻名。
大殿内,众大臣面对徐广陵的朝会缺席甚感不可思议。
余大臣站在殿中慷慨激昂地说道,“徐广陵侍高傲物,贪赃枉法,剥削民脂民膏,实在为百姓所不能容忍,请王示意!”
莫颜冷清清地问向各位,“大家有什么看法?”
乌崖站出来,“臣亦认为此人行事过于嚣张,丝毫没有将国家社稷看在眼里,近日更是过分!”
屈大人也说道,“臣觉得王是要给予警示才行。”
莫颜思索了一会,“那大家觉得什么样的警示到位呢?”
屈大臣再次说道,“臣觉得他的二级头衔应该贬为****。”
“俸禄上可以扣除。”乌崖提议道。
“臣觉得就算是贬为****,扣除他一年的粮饷也不为过。”余大臣说。
一直在队伍中未发言的秦平却不赞成他们的观点,“恕臣斗胆,臣认为徐大人他只是一时疏忽,偶尔的放纵被市民夸大言辞,造成今日的流言中伤人。其实这背后应该是有人主导的,徐大人并不是主犯,相反他可能只是个受害者。我们应当给他一次机会改过,以显示我王的博大胸襟。”
莫颜蹙眉,她下意识地反感秦平的观点。大家,明明心里都有数。之所以如此霸道,是因为徐广陵知道她已决心将王位传给莫宇,认为她没有一开始说的永远守护云国的信念。他不屑她的行为,不屑这个朝纲,不屑现时的安定而已。
转眼望向莫宇,只见他依旧坐在旁边的贵座上,很认真地听着,看着,但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赞成……抑或是反对。他的眉很自然地舒展着,他的眼,深邃不见底,他的手掌,松松地搭在座椅的扶手上。她想,他应该是有自己的想法吧。或许,考验他的时机就在此刻。
清晰的声音让殿内所有人都提起了心,她问道,“莫宇,你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