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寝室去找李圣一起吃饭,李圣不在,打电话关机。
庄文中正在打游戏,阿皮问他见到李圣了吗?
吴迪说:“去水房看看,好像洗衣服去了。”
阿皮去了水房,寝室里只剩下吴迪与老牛。
吴迪说:“找李圣干吗?”
“没事,吃口饭。”
吴迪两眼一瞪:“你们不会是要摆鸿门宴吧!阿皮跟他女友分手的事,我们都知道了。这回李圣惨了!”
“呵呵!没什么,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事沟通沟通。”
吴迪摘下耳机,关上了寝室门,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老牛,看得老牛浑身不自在。
吴迪说:“老牛,其实这话我不应该跟你说。”
“什么话?”
“你没觉得阿皮很怪吗?现在的天气,他居然穿着长袖衣衫,还戴着手套,你觉得正常吗?”
吴迪的话听得老牛心头一震,原来不单单是他一个人发现了阿皮的反常。
吴迪说:“知道李圣为什么要烧香吗?以前他不这样,自从那次回来,他就开始烧香。”
老牛急忙问为什么?这是他关心的,也是他急切想知道的问题。
吴迪说:“还记得李圣讲的那个‘凶猫烧香’的故事吧!我觉得并非危言耸听……你要……”刚说到这里,阿皮推门走了进来,兀自嘟囔一句:“关门干啥?那个……找到了,老牛,咱们这就是去吧!”
“呃……好!”
老牛出寝时,吴迪给了他一个眼色,饱含着很多的深意。一路上,老牛都在回想着吴迪说的话,他发现吴迪说的有道理啊!
鸿门宴,没错,的确是鸿门宴!
阿皮要就女友赖子跟他分手的事儿与李圣好好说道说道。
李圣甭看骨瘦如柴,弱不禁风,他既然敢来,就说明人家不怕你。
包间里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阿皮不说话,老牛也不说话,李圣更不说话。
阿皮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沉默不语。
李圣愣愣地看着他,默默地吃菜。
良久,李圣试探着说:“听说……你跟赖子……”
阿皮斩钉截铁地说:“分手了!”
“表示遗憾!那你请我来吃饭什么意思?”
“你心知肚明,还用我说吗?”
李圣笑道:“我觉得有点为时过早吧!假如赖子跟我走在了一起,我无话可说,你可以打我一顿,我都挺着。但是你们分手,你怀疑是我从中说了坏话,你觉得这怎么可能?如果你们感情牢固,即便我说了你坏话,他又凭什么相信我呢?对吧!不觉得这事儿挺荒唐吗?”
阿皮倒满一杯酒,说:“我觉得一点都不荒唐。”话音未落,他端起酒杯,哗啦一声,泼了李圣一身。
老牛急忙喝止:“阿皮,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手?”
李圣也不是醋的:“你想打我啊?”
阿皮说:“我就想打你怎么样?”说着,阿皮就把盘子扔了过去,起身就要动手,老牛急忙抱住他。李圣躲过菜盘子,菜汤却洒了一身,抓起筷子就扔了过去,直戳到阿皮的头额。
这实在不是什么有力的反击,但也算还手了。
阿皮怒道:“你抢了我女朋友还敢他妈还手,今天我不撂倒你,我就不姓朱。老牛,你放开我……”
“别冲动,好好说不行吗?”
阿皮嘶声力竭:“没什么好说的。”
老牛用力抱住阿皮:“李圣你快走,改天再说。”
李圣哼了两声,出门跑了。
阿皮就想揍他一顿,哪能放走他,奋力挣脱老牛,“叱”的一声,衣服撕了个大口子,老牛脑袋里嗡的一声,呆愣在原地。
阿皮急忙把撕开的衣服夹住,可是老牛还是看到了,看到了他的肉身,哪里是人的皮肤,居然长着一层细密的毛,就好像是人穿着一层猫皮。
老牛壮着胆子,一把将阿皮的手套扯掉,露出一双毛茸茸的手,准确地说是爪子!
老牛浑身发麻,颤声问:“你……你这是怎么了?”
阿皮抢过手套,急忙戴上,眼里含着泪,带着哭腔:“我……我他妈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他推开老牛,撞开门跑了!
老牛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原来吴迪说的都是实话。
阿皮失踪了!
准确地说是——他死了!
阿皮死在校内工地,那里是一幢建设中的宿舍楼。阿皮就死在沙堆里。昨天晚上下了雨,雨很大很急,夹杂着电闪雷鸣。夜半时分,附近寝室的同学们忽然听到一阵凄惨的猫叫声,在雨夜里听得尤为刺骨,任谁听了浑身都会起鸡皮疙瘩。猫叫声,一阵低沉,一阵压抑,忽然尖锐,又忽然疯狂。据说,寝室的同学们没人敢开灯,也没人好信去看,谁知道那黑暗中隐藏着什么妖魔鬼怪。
老牛知道阿皮死讯后,他与吴迪一路狂奔到事故现场,他们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阿皮把沙堆刨出了个坑,就好像是猫在扒沙抓老鼠。阿皮的手指已经看不到指甲,磨得血肉模糊。他全身佝偻,翻着白眼,嘴角有一丝诡异的弧度,那姿势更像只陈死的野猫。
阿皮昨晚经历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
他是怎么死的?只能等待尸检报告。
老牛眼眶湿润,表情呆滞,那一刻他头脑里塞满了空白。
尸检报告的结果更令所有人感到震惊。
阿皮是因受不明原因的创始至死,有根类似钢筋的条状物,从他前额贯穿整个头颅。经化验,导致阿皮死亡的条状物竟然年节上供时用的一炷香……
得知这个消息,老牛极为震惊!
一炷易断的香怎么可能有钢筋的硬度,贯穿头颅?
老牛想起那天阿皮请李圣吃饭,当时他们动了手,瘦小的李圣拿筷子戳倒了阿皮的头额,难道李圣有什么问题吗?
老牛忽然发现了异样,阿皮死后,他一直忙里忙外,很多事顾不上,他好像很久没见到李圣了。有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和吴迪急忙去找李圣,果然如他所料——李圣失踪了!
吴迪浑身颤抖着,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扯着老牛的衣袂,喃喃地说:“凶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