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月光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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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古遗址

透过风挡玻璃,我清楚的看到离我们的车不到十米远的地方,道路旁边的两排高大树木突然喀拉拉地倒向路中央,像被推到的多米诺骨牌,一棵接一棵,向黑暗的前方绵延开去,车灯能照到的地方,树木全倒下来。

这一幕,看得所有人目瞪口呆,哈喇子流淌下来都未察觉。

“快!掉转车头,从木材检查站那条岔道口选土道,沿着碱水河走乡道饶过去。”多仁大叔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了。

大刘队长急忙打舵,掉过车头,疾驰而去……

啊着方振浩,昏昏沉沉睡去,忽然车身一阵颠簸,我睁开商自朦胧的睡眼,只见振浩也枕着我的左肩睡着了。

小鹏开着车,大刘队长抱着小黑卡也沉沉睡着,车窗外天近拂晓。偶尔一只公鸡的高歌,引来一串串嘹亮的合唱。

车窗两边是一排排低矮的门市房,家家卷帘门紧锁,远处那座辉发大桥隐约可见,桥下便是辉发河了,那座我高中时代经常和同学去郊游踏青的辉发山静静地矗立在大桥边——那山上就是着名的女真四大部落海西女真的古城遗址——辉发城。

过了大桥就是辉南县城朝阳镇的地界了,这一次回来,很有唐僧师徒取经归来,回返大唐的感觉。看着氤氲地气环绕着的辉发山,很想感慨一番,可惜因为这段公路改造,到处是坑坑洼洼,颠地我五脏都挪了位,不多时,振浩、大刘队长都被颠醒了。

“喂,大哥,你把车开到火星上去了啊?我的胃都被你颠出来了!”方振浩迷迷糊糊地抱怨着。

“哈哈……这叫免费按摩,你啊,真不懂得享受!”小鹏呵呵笑着。

“这段路正在施工,过了大桥就好了,再忍耐一会!看看晋美大师和多认大叔怎么样了?”大刘队长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怀里的小黑卡却睡得正香。

“我没事!仁波切也没有大碍。来吧,我这还有一包烟,大家过过瘾!”多仁大叔把一包烟递过来。

五个大烟囱同时启动,呛得小黑卡在睡梦里一阵咳嗽,我把车窗摇下一些,顿时一股清冷的秋风钻了进来。

“给黑卡披上,别冻坏了小家伙!”方振浩把自己的牛仔夹克脱下来递给大刘队长。

“一场秋雨一场寒啊!你们这儿天儿凉得真快!”大刘队长把衣服盖在黑卡身上,感慨道。

“哦?教官您不是东北的吗?”我很奇怪,大刘队长从外形到口音都是很典型的东北汉子啊。

“大刘队长是山西人,武则天的老乡!”小鹏笑着吐出一个烟圈喷到风挡上,随即散成一个个小小的同心圆,竟然像水中的涟漪。

“哦,山西人!可是口音却跟咱们东北人差不太多,您要不说,我还一直把你当老乡呢!”我笑道。

“东北啊,是我第二故乡,我十七岁到东北来当兵,之后进雪豹团,转士官,一直干到现在,八年了,一个抗战都打完了,你说我这口音能不改变吗?”教官笑道。

“那也不全是啊,主要还在于教官能够入乡随俗,聪明人啊,什么东西一学就会!”杜小鹏笑道。

“少给我戴高帽!专心点儿开车,旁边就是大河,别把我们掉进去喂鱼!”

“放心吧,我这技术是您手把手教出来的,您忘了啊,在咱们雪豹团,那是上天能开飞机,下海能开潜艇,陆地上嘛,只要带轮子的都得闭着眼睛开!我说的没错吧,组长?”小鹏回过头看看我们,笑道。

“嗯,你这记性比我好,大刘队长说的我没记住,倒是陈小年集训时说的那句话印象可挺深刻!”振浩笑道。

“哦?小年说啥了?那小子整天屁车车的,狗嘴里肯定吐不出象牙!”小鹏转过头。

“哈哈,算你猜对了!他说啊,雪豹团,真提气,上天打飞机,下河抓鲶鱼,野外拉练专偷老太太家的下蛋鸡!”振浩的话顿时把大家逗得前仰后合。小鹏笑道——

“对对对!是真么说的,配上小年那股唐山味儿,把我们笑得腿肚子转筋!我还记得那是咱们选进雪豹团第一次在营口拉练,半夜饿的受不了,咱们摸进一户老农家,把人家下蛋母鸡给偷了,让老太太拎着烧火棍一顿好撵!还记不记得小年鞋都跑飞了一只!”小鹏笑呵呵道,绘声绘色的描述让我仿佛看到了老太太撵人的一幕。

“说实话,这辈子还真没见过跑得那么快的老太太,好家伙,一口气追出去五六里地,弄得我都跑岔气了!”方振浩也笑着,甜蜜地回忆着那时候的情景。

“还好意思说呢!老太太告到团部去了,弄得我替你们背黑锅,被政委好顿数落!”大刘队长笑道。

“唉……教官,你可别没良心啊,那两只鸡大腿可都孝敬您老人家了……”杜小鹏笑道。

“废话!我明知道肯定要挨批,怎么也得给我个精神补偿吧?不过,说起来,你和小年做的叫花子鸡还真是香啊!”教官笑道。

“嗯,小年他家三代祖传卖烧鸡的,能没点绝活吗?哎呦,一提到烧鸡,我这肚子还真饿了!”小鹏左手捂了捂肚子。

我的肚子也适时的跟着咕噜噜叫了两声。

“看来,大家都饿了,折腾了一宿,也难怪。前面是高集岗镇,咱们到那应该有卖早点的,煎饼、油条、豆浆啥都有!唉,小鹏,要说是偷鸡摸鱼我能理解,可是打飞机是怎么回事啊?你们还有高中射击这个训练项目吗?”

“哈哈……这个……振浩同志,还是你跟他解释吧!”小鹏痞痞地回头笑道。

“这个是我们G7小组狙击手叫尚天的,高尚的尚,有一天队里叫他填写入党志愿书,恰好我们在训练厂训练回来,杜小鹏同志回寝室取脸盆,脸盆没取来,却回来神秘兮兮地告诉大伙一个惊天发现——小尚同志正在干一件大事!我们啊,十了个人悄无声息渗透到寝室门口,透过门缝看到小尚同志背对着我们,一只手放在身体前面正有规律地活动着,嘴里还哼哼着……”

“那是在干什么啊?”我打断了振浩的话。

方振浩看我认真地看着他,脸腾地红了,一时惊慌起来,吱吱唔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撸管儿呗!”杜小鹏笑道。

“撸管儿?”我疑惑道。

“那,就是一个男孩子自己在家看***,受不了时,你说还能干什么啊?”

“啊!哈哈……继续……”我突然醍醐灌顶,恍然大悟,格格地笑起来。

“呵呵……当时我们正看得起劲儿,冷不防大刘队长在后面一推,我们这个人梯噗通跌进寝室里,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时,尚天同志惊讶地转过身来……”振浩停住了,居然卖了个关子。

“哈哈……那他可糗大了!”我想象着那个爆笑的场面,笑道。

“错了!尚天同志用了一句标准的四川话——你们这是做啥子呢?”

“怎么回事啊?真么镇静,佩服!”

“什么镇静啊?人家尚天手里拿着一罐涂改液,正在那摇匀呢!感情是表填错了,正修改呢!”大刘队长强忍住笑。

“哈哈……”

整个越野车都被我们爽朗加意淫的笑声震荡着……

“咦,前面路标殡仪馆啊!怎么殡仪馆弄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了啊?”小鹏扫了一眼公路旁边的蓝色标识,奇异道。

“哦,真的啊——不过去年我回来时就听说殡仪馆要搬出县城,看来这一年新建完毕了,可能整体搬迁过来了。”

我向窗外看了看,外面已经起了大雾,能见度不足五十米,不过一片蓝瓦白墙的建筑群掩映在群山翠松里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砰!”一声巨响,猛地一个急刹车,把我们向前一拥,把小黑卡的头撞到方向盘上,给他撞醒了。

“怎么了?”我问。

“应该是车胎爆了!靠,早不爆,晚不爆,在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爆了!”小鹏丧气地说。

“不是有备用胎吗?”振浩问。

“备用胎昨天去首阳镇时已经用了!奇怪,咱们的车胎都是一级品,美国进口的,怎么一连两天爆了两次呢?”多仁大叔自言自语道。

“你们在车上,我下去瞧瞧。”杜小鹏说着要下车,却被大刘队长一把拉住——

“等等!我怎么感觉不像是车胎爆呢,好像是压倒什么东西了?”

“不可能啊,我什么东西也没看到啊!”杜小鹏惊讶道。

“你往后倒一下试试!”

发动机启动了。

“咦!真的不是轮胎的问题,可是后轮儿好像被什么东西掩住了!”杜小鹏神色极为凝重,望着教官。

“我下去看看……教官、小鹏,你俩掩护我!”方振浩把他那只“畸形”步枪拿在手里,说道。

“等等!”大刘队长打开方向盘右侧的一个盒盖,拿出三顶头盔和三件迷彩背心,递给振浩和小鹏,三个人迅速穿戴好,都带了武器,正准备下车,突然前面风挡砸下来一个东西,

“啊!”小黑卡啊地一声惊叫,随即哇哇大哭起来——一个大头向下、披头散发的脑袋在风挡前左右摆动着,而那乌黑如瀑的秀发上赫然别着一朵血红的彼岸花……

我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左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振浩的手。

“别怕!”他也紧紧握着我的手,听得出他的嗓音也极度地紧张。大刘队长捂住了小黑卡的眼睛和嘴巴,转过身把孩子举过车座递给我——

“范勇,你抱着孩子,别让他叫出声。什么都别怕,咱们这辆车防爆防弹!”

我接过孩子,把他的头裹在我的夹克里。

“下车!”大刘队长系好颌下冒带,三个人都把一副漆黑的墨镜戴上了,俨然三个驻伊美军大兵!

“小心点!”

方振浩和杜小鹏同时回过头,神情凝重地点点头。

就在振浩打开车门的一刹那,一首悠扬婉转的女人歌声突然传了进来,飘飘渺渺,如泣如诉,已经迈下去一条腿的振浩又被大刘队长拽了回来,但门缝没有关死,那幽怨而动听的歌声伴随着凄冷的秋雾一同钻进车厢内。

听得出,这首歌只有一种乐器在伴奏——古琴!

而这歌声,似乎就在车底下传上来,看着风挡玻璃上那个微微摆动那头乌发和妖艳的红花,我的头发都感觉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