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月光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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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宏伟建筑(2)

格列朗杰忙用一块白手帕擦擦嘴道:“喇嘛说先来的一拨是内地来的什么联合考古队,说是在扎达县发现了什么古堡遗址,在托林寺住了一个多月。他们走了之后,一队尼泊尔马帮贩运货物,也在托林寺休息了三天。就在马帮离开半个月后,托林寺举行一年一度的色措大****,就在喇嘛们迎请三大镇寺之宝时,发现麋鹿角不翼而飞!令次钦喇嘛等不解的是,承装麋鹿角的宝盒铁锁并没有毁坏的迹象。”

听到这里,詹东喇嘛和苗晚霜互换了眼色。詹东喇嘛点点头,端起了青稞酒喝了一口,清清嗓子道。

“然后呢,还有什么吗?”

“嗯,次钦喇嘛说他们高度怀疑的就是那伙马帮,因为考古队是国家派来的,并且帮助托林寺进行了壁画的修复和庙宇维修,肯定不会偷窃鹿角。后来,次钦喇嘛知道我们从尼泊尔那边过来,便问我是否看到这样一队马帮。我说往来茶马古道的各路马帮多得像草原上的牦牛,这一路遇到的大大小小不下十几支,哪里会对他们有什么特殊印象呢。这时,次钦喇嘛身边有个小沙弥告诉我说那支马帮里有一个日本人。”

“日本人?”

苗晚霜和张少阳齐声道。

雪康头人也睁大了眼睛,用一根银勺敲着盘子道。

“嗯,快说说,尼泊尔客商里怎么会有日本人呢?该不是间谍吧?”

“哈哈……头人,都解放几年了,哪能还有日本间谍呢?”张少阳笑道。

“是啊,我一听也立马觉得八成是个间谍,就问次钦喇嘛,但是喇嘛说那个日本人是个年轻男子,二十左右岁,很是斯文,像个内地的大学生,倒不像是个坏人。”胖管家很明显在迎合雪康头人。

“哈哈……间谍要是被你看出来了,那还叫啥间谍啊?”张少阳笑道。

“小同志说的也是。坏人哪有把这俩字写在脸上的啊?我和我的随从们仔细想了想,这一路上遇到的马帮首领都是往来熟客,川滇黔藏,虽来去不同,但都与我们太诏古城打过交道,攀谈中并未发现有什么日本人呀!次钦喇嘛说那极有可能是往内陆来了并没有翻阅雪山。后来,他拜托我在太诏古城密切注意来往马帮。”胖管家点头笑道。

“嗯……可是就只是这些吗?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还是有些重大的线索。”苗晚霜看了一眼詹东喇嘛,点点头。的确,有了这条线索,下一步工作开展就有方向了。

“格列朗杰这次功不可没。仁波切,我们是不是应该敬我这大管家一杯呀?”雪康头人笑呵呵地叫侍女把桌上银碗再次添满青稞酒。

四人咕咚咚将一碗白酒干掉,张少阳偷偷看了一眼格桑夫人,发现她的目光始终落在连长的脸上,遂端起酥油茶杯,笑道。

“尊敬的夫人,也让我们以茶代酒感谢大管家所提供的重要线索,这为我们下一步的工作指明了方向,也让霜哥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他重点强调了霜哥和麻烦两个词语,微笑着把酥油茶喝掉。

“仁波切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们工布能为各位贵客做到的,当然会竭尽全力。按照管家的说法,我想那支马帮不久就会到达太诏古城、因为,管家他们一路轻骑飞驰,而那马帮却是拖沓缓慢。太诏古城,扼守茶马古道咽喉,为进出雪域必经之路,如果我们在此设下精兵埋伏,一定会给他来个瓮中捉鳖。您说,是不是这样啊,头人!”格桑夫人微笑着看了看雪康头人,顺手给张少阳添了一杯酥油茶。

雪康头人顿时眉开眼笑,伸出粗大的手抓住夫人羊脂玉般的手,揉搓着。

“对!对!对!我的格桑梅朵就是雅鲁藏布多吉帕姆女神,她的话就是女神的意旨!格列朗杰,传下话去,告诉工布江达大小官吏,一定要紧守渡口关隘,严格盘查过往马帮,一但发现可疑马帮,立刻报告给我!另外,我决定暂时将工布江达的官寨搬到太诏古城来,叫各级官吏从明天开始有事都呈报到太诏来!”

“是,头人,下官这就去传达您的指令!”

格列朗杰站起来道。

“等等……夫人的确是条守株待兔的妙计,但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一定要内紧外松,别叫狡猾的猎物嗅出猎手的味道!重点注意印度、尼泊尔方向来往的马帮客商,看来这伙人绝非等闲之辈,千万不能露出一点迹象。”詹东喇嘛沉吟道。

“听到了吧?格列朗杰,就照仁波切说的去办吧,漂漂亮亮地把事情给我办好!”

“是!头人,不会让您担心的!”格列朗杰仰头喝干杯中的青稞酒,转身出去了。

看着格列朗杰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雪康给詹东喇嘛和苗晚霜斟满酒,意味深长的笑了。

“扎什伦布寺现在快成热锅上的蚂蚁了吧?”

“头人这话什么意思?”詹东喇嘛微微笑着问道。

“嗯!托林寺山高路远,偏僻荒芜,尚有窃贼光顾,您那扎什伦布是雪域明珠,难道还会高枕无忧吗?最近,我这里各路人马走马灯似的穿梭,自然捕风捉影地听到些小路消息。仁波切,眼下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势头,我劝您和堪布会议厅要多加小心,严禁防备才好!”

雪康头人喝了一大口酒,向着窗外看去,远处高大的雪峰在阳光照耀下闪着银白的光芒,街市上家家店铺大开,家家门前摆上长条木桌,琳琅满目的格式货物陈列其上,熙攘的叫卖之声愈来愈大。

“哦,看来雪康头人一定是听到什么了?”詹东喇嘛眯起眼睛也向远方的雪山眺望去。

“夫人,请您去把我马背上的那个小皮囊拿上来!”雪康头人没有回答喇嘛的话,而是转身对格桑夫人道。

“嗯!”格桑夫人站起身,向门口走了几步,忽然转身道:“我身体有些虚弱……”

“啊!是了,夫人大病初愈,我真是犯浑,夫人请坐,我自己去取!”雪康头人一拍脑门笑道。

“不用了,头人还是陪着仁波切说话儿吧,请这位兄弟陪我去取也是一样的!”格桑夫人笑着瞄了一眼脸色红润的苗晚霜道。

“嗯,那就有劳金珠玛米大驾了!”雪康头人点头应允。

“这……”苗晚霜有些窘迫。

“还是我陪您去吧,夫人,我人瘦体轻,行动迅速!”张少阳站起来笑道。

“呵呵,不用了,头人的雪无痕身高马大,脾气暴躁,你这样小小身子骨,怕是弄不了它!——有劳了!”格桑夫人冲着苗晚霜淡淡一笑,转身走出餐厅,张少阳咬着嘴唇铁青着脸愤懑坐下,苗晚霜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拖着长袍跟了出去。

“哈哈……小同志,我夫人的确是好意啊!我这匹雪无痕可是从巴格达运来的纯种波斯战马,生性勇猛好斗,踢伤了我三位驯马师呢,可不是好惹的!——来,仁波切,我再敬您一碗,待会儿我要送您一个礼物,相信您一定会很开心!”

张少阳忽然捂着肚子急道:“哎呦,不好了!这青稞酒还真利尿,我得去方便一下,失陪、失陪!”

他捂着肚子,弓着腰向餐厅外跑去,下了木梯,转了一个弯,扶着廊边护栏,弹出头向下四处望去,终于看到格桑夫人和苗晚霜并肩走到一楼门厅,十余名仆从低头站立走廊两侧,大气不敢喘一口。

“你是汉人?”格桑夫人没有转头,轻轻地问。

“嗯!夫人也是汉人?”苗晚霜刻意与身边女子保持着二十公分的距离。

夫人点点头,叹了口气。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这里面应该有一个字是你的名字吧?”

“呵呵……夫人好文采,可惜我一个粗人,听不大明白,我那弟弟可是文中侠客,不如叫他过来和您谈论一下诗词歌赋,倒是真的很不错呢!”苗晚霜笑道。

“霜哥……那个男孩子是这样叫你吧?不知道先生尊姓大名?”格桑夫人转过头,看了一眼苗晚霜,一抹桃红晕上脸颊。

“嗯……我叫苗晚霜……”

“傍晚的晚,霜雪的霜?”

但见她冰肌雪骨、黛眉入鬓、明眸流盼、桃腮晕红。看他时,一脸娇羞神色,一副欲说还休模样。如此俏丽佳人,美人胚子,莫说这高原雪域苦寒之地,就是内地塞北江南又能有几人呢?

苗晚霜傻愣愣地看着,也不知是酒意还是被这眼前女子身上淡雅的幽香所熏,渐渐只觉肚腹中一股热流霎时流转全身,竟有如万虫咬噬的舒麻之感。

他慌忙躲开格桑夫人的眼神,将目光转向马厩,不料想那发了情的公马正在一头牝马前大献殷勤,不由得羞臊得满脸滚烫,好在喝酒,别人也看不出来。

“呵呵,霜哥脸红了?”格桑夫人竟欲伸手拿着一块白色手帕向苗晚霜的脸颊移来,吓得苗晚霜慌忙倒退一步,窘迫的不敢抬头。

“夫人……我……”

“呵呵……”格桑夫人盈盈一笑。

“傻瓜!你刚才领子上落了一只牛虻,我不过想把它赶走罢了!”言罢,她向马厩走去,站在一匹白马前,指着镶金马鞍说:“那个皮囊就在马鞍旁的箭袋子里,你自己拿好了!”说完转身向门厅走去,刚走一步,却转回身来,把手帕放到马鞍上,莞尔道:“那个皮囊掉进过马粪里,用它包着点,仔细弄脏了手!”

看着离去的格桑夫人轻盈的脚步、妙曼的背影,苗晚霜呆呆地站在白马旁凝望着……忽然一种无边的落寞涌上心头,却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哎呦!”突然苗晚霜脑袋上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他哎呦一声,捂着脑袋转过头向外望去,但见二楼栏杆旁张少阳手中正掂量着一颗小石头。

“你怎么打我啊?”苗晚霜生气道。

“哼!这是被我看到了,要是被别人看到了,你的头就没有了!”张少阳冷冷地扔下这句话,转身上楼了。

“喂!少阳……”苗晚霜从箭袋儿里摸出那个小皮囊,转身喊着张少阳的名字跑进了门厅。

“当啷”一声,詹东喇嘛手里的酒碗掉在餐桌上,青稞酒氲湿了桌布,滴滴答答流淌在他猩红的僧袍上……

“铜镜……”他前伸的双手剧烈颤抖着,布满皱纹的脸颊也不停地抽搐着,他咽了口唾沫,艰难道。

“雪康觉仁……这是……?”

“假的!”雪康头人把他手中一面小小的青铜镜递到詹东喇嘛手中,轻轻道。

“假的?”詹东喇嘛睁大眼睛看了看雪康头人,又低头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手中的铜镜,良久,他缓缓把铜镜放到桌子上,叹息道:“嗯,除了镜中舍利子是无法伪作,其余部分完全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真是好手艺啊!”

“是啊!詹东仁波切,你还记得三十五年前,您和九世额尔德尼仁波切星夜出奔青海,家父随苏本堪布率领一百余家兵马不停蹄疾驰五昼夜在羌唐草原与您会合这件事?”雪康头人问道。

“仓皇辞庙,如丧考妣。那番大难幸亏苏本堪布和雪康头人奋力击退追兵,我等才能翻过唐古拉山,此等惊天巨变,便是再活三十年也是如在眼前。”詹东喇嘛点点头,仰头望着画满佛像、度母的天花板,眼前仿佛再现了那一段惊天动地、波诡云谲的风云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