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晋末英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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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珠联璧合(2)

小二一走,和使赶紧低声对卢彦道:“此人莫非是来杀我的?”

卢彦笑笑,“正是。”

和使一惊,又道:“那还不快走?”

卢彦摇头,“那倒不必,前方埋伏重重,此地却只有小二与掌柜二人,此二人贪功,若不亲自杀了你,又怎会报给别人来抢功?”

和使还是甚觉不妙,却见卢彦慢悠悠地抽出一把筷子,夹在手中玩弄,玩着玩着忽然手中的筷子“嗖”地一声就消失不见,而又听得“砰”地一声,远处小二手中的瓷碗却突然爆碎,面条溅了一地,和使分明看见,那筷子正插在柜台中央,只是卢彦为何忽然射出这一暗器,不禁起疑,道:“难不成那面有毒?”

卢彦道:“那小二已经被我识穿一次,又怎会有毒?”

“那……”和使更是不解,卢彦道:“面条被我打碎,此二人便以为是面条中有毒,如此,小二便以为是老板偷偷下的毒,老板也以为是小二擅自下的毒,如此不识更好?”

和使一听甚妙,转头看去,见小二收拾完面条,与那老板狠狠地对望一眼,然后端着面条走进内房,卢彦道:“这下你安全了。”

和使道:“妙得很,在下本以为你只是一介剑士,谁知林大剑士不但剑法超然,脑子也是好使非常。”

卢彦笑笑,“挑拨离间计,三十六计之首,林某本是愚笨之人,所幸遇着了夏侯公子,受他指点一二而已。”

二人说完走出茶馆,上了马,一路往魏兴奔去,两个时辰以后到了魏兴郡,在一繁荣街上,卢彦道:“我等与勾凤王约在戌时见面,如此还有二个时辰之久,大人不如做些消遣,亦是无妨。”

和使连连摆手,“罢了罢了,国事为重,若是能与勾凤王攀谈成,若是苦等两日也是值的。”

卢彦歉笑,“不瞒大人,前方出了一晋朝细作,此人害死江汉运筹之人无数,非死不可,待我取了那人狗命,再来顾全大人安危。”

和使一听脸色一变,遗憾得很,“你若走了,我该当如何?”

此话一出,忽然巷后闪过一道黑影,卢彦忽然如白凤般施展轻功闪了过去,两道影子一瞬即失,和使还未缓过神来,早已找不着卢彦了,又惊又怕,但也只好叹一口气,将马拴好,接着往街头走去。

一路倒也相安无事,想起还有一个多时辰,倒也不短,忽而抬头瞧见戏院一座,里头好不热闹,便走了进去,在楼上订了雅座一处,端坐静看。

伙计送来茶水,只是卢彦未在,不敢品尝,楼上好不热闹,却是鱼龙混杂,再加身负重任,实在难以专心看戏,坐得难受了,忽然瞧见开口进来几个混混,一惊,但仍装得自在,见那几混混在里头寻了寻,目光往这里看来,与和使对望一眼,便又看去,看到了另一混混,然后一群人便冲了上去,将那人抓走,带出戏院,和使这才大喘一气。

过了一刻,再看戏台,台上演的是三国时黄忠的《百步穿杨》,台上那老汉持弓上台,与人对戏几句,忽然拉起长弓,慢慢抬起,和使顿感心惊胆颤,却见那弓慢慢地对向自己,然后弦拉得越长,和使吓得趴下头去,却见弓又慢慢移走,移对戏场中央,一箭射出,正中对面红笔一点,全场高呼,和使却吓得汗都出来了。

却再是无法专心看戏,不断往台下四周张望,只是这般张望着,却真让他瞧出点什么了,只见戏院又进来身强体壮的十几人,这十几人同时进来,却又都装得不认识,显然是非同人物,必是有鹄的而来,和使细细打量,那几人忽然有人抬头看见和使,悄声告诉另外几人,紧接着便有陆续十几人接连往楼上看来,和使汗珠滚滚滴下,手中忍不住发抖,而那台上却是愈演愈加精彩,观众不敢打扰,都看得仔细,一片寂静。

那十几人居然都上了楼,款款往这边走来,和使越来越怕,只是忽然一个人在他旁边坐下,他便不再怕了,什么也不怕了,卢彦就此一坐,他便感觉泰山都挡到自己面前,就算天塌下来,就算千军万马同时冲过来,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卢彦微笑看戏,显然心情不错,可见是得手了,和使也没有多问,这下倒可专心看戏了,不再理会先前那十几人,而那十几人不知是见了卢彦,还是本就来找的别人,竟然都往和使身边一走而过,不再回来了,当真万幸。

戌时,万家灯火,春意喜气还是一片,二人上了酒楼,见勾凤王,又见那十几人忽然换了一身行头,守在门外,原来却都是勾凤王护卫,想来下午也是同看过一出戏了,卢彦在一旁望月,转头看来,见勾凤王点头不断,眨了眨眼,又看向前空,不知那人此时如何?

江阳,龟山,武侯谷,玉茂洞龙池边上,诸葛延鸿忽然一笑,尚中少见诸葛笑,心中自然是喜,又喜得不知从何而来,便问:“先生因何而喜?”

诸葛延鸿道:“且看池中莲藕。”三人往池中看去,见池中莲藕忽然隐隐列成一道梯,诸葛延鸿笑道:“此乃乾坤进之相。”

钟下道:“莫非是因卢彦与夏侯公子齐心,所故乾坤进之相生?”

诸葛延鸿道:“却也不能少了虞郡主的阴气,只是这乾坤进之相一生,先前险些崩散之江汉运筹,皆可挽回了。”

正月初七,卢彦入了鄂薇营中,鄂薇大喜,亲自接见卢彦,将卢彦安置好,更是喜得手舞足蹈,以为得了文才公孙绝,武才卢彦,天下尽在囊中了,只是未免大意,昔年刘皇叔既得卧龙,又得凤雏,也只揽了三分江山。

不过卢彦公孙绝既在,自然要助其成事,也得打下三分天下了,此皆出自江汉运筹,步步细算,不曾有误。

这日鄂薇亲率八万大军,攻打南乡晁雪十三万守军,上庸留下公孙绝主持守城大计,卢彦随军出战。

正月初八,年味尤尽,两军会六草台,申时,两军对峙,一刻以后,鄂薇下令,“攻”千军万马奔涌杀出,晋军十三万大军如洪水般分成三列,朝后赵军前头两翼包来,全军杀入,两军混战,兵刃相见,自此,战开。

两军交斗一刻之久,呐喊声,鼓声不绝,血溅一地,四面乱得很,倒是看不出任何胜败之相,鄂薇忽然拔出长剑,骑马而出,带领余下三万精兵杀入混战之中,士气涨。

晋军主将晁雪拔剑,带领余下两万铁骑杀入混战之中,士气亦涨。

两军杀得好生激烈,却不分彼此,混战一片,晋军三分攻战术早失,却仗着人数丝毫无弱败之相,后赵军中,鄂薇自起兵以来首战胜了慕容秋,经历大小几十战,胜多败少,将士也皆是久战之兵,毫不弱于多年不知的晋军。

后赵军先前站立之地,一位喂马士兵将军爱马绑到木桩之后,又加了一把草,才走到木头中,抽出长剑一把,此剑非彼剑,此剑竟有五尺有余。他缓步走入战场,此番却没有如上次潇洒,好几晋军向他杀来,他一一招架,剑剑将人抡到在地,然后再走。

卢彦忽然望见这么一人,高骑铁马之上,大刀劈死两名后赵军中将,士兵数十,十分凌厉,大有大将之色,此人正是晋军主将,晁雪了。

一剑刺来,卢彦避开,双手持剑鞘打断了那士兵的手,有风吹来,沙尘乱眼,卢彦闭上眼,只是听着那晁雪凶横地杀来。

于千军万马之中,逆风而立,就此拔剑。

剑光,不知哪来的煅剑铁,竟是剔透地兀现;锐响,战中自有千百次刀剑碰击响,此响却独一无二,似乎此剑一出,便注定要有大人死,大事成了。

那铁骑冲来,卢彦一转身,却不忘把剑往身后一放,“嘡,”铁马一过,卢彦已挡住忽来一剑。

卢彦收住剑,划了一圈,持剑向前,前头那马马蹄止住,马头调来,果真是晁雪大将,晁雪虽不如传闻之中一脸凶横,却力道过人,卢彦当下张手施展轻功踏出,一剑砍下,晁雪单手执刀往上头一挡,“嗙!”此剑挡得真当不错,卢彦若是他,只怕也要亲手拍手叫好了,只是卢彦一落地,疾速一剑划过,马发哀嚎,前蹄出血,痛苦地蹲了下去,岂料晁雪却早知卢彦会出这一剑,明明是要倒下的人了,却朝卢彦砍出一大刀,卢彦慌忙闪开。

晁雪只是在地上打了一滚,拍拍灰尘并无受伤,卢彦斜对着他,虽然灰色军装,却不掩绝世剑士风采,眼中之望着长剑浅浅发光,见不出任何破绽。

晁雪盯着卢彦持刀慢慢走了两步,卢彦还是一动不动,晁雪忽然双手抡刀,快到卢彦周身,一刀斩下,惊天力道,卢彦自知格挡不住,又是避开,身后沙地已多了一道大口子,晁雪趁机又一刀划上来,卢彦挡了一刀,退了一步,忽然变化招式,冲向晁雪一道硕大剑光竖了下去,此剑巧妙得很,力道更是有过之而不及,晁雪挡了一刀也甚觉吃力,发狠刀刀往卢彦四肢砍去。

大军战了一个时辰,两军疲惫,胜负仍是不见分晓,卢彦忽然道:“你该死了。”瞬如鬼魅一般闪去,连人带剑一剑划过,剑过肩臂,晁雪中了一剑,大刀落地,卢彦早已闪出一丈之外,胜负已分,四个后赵军忽然杀来四剑穿入晁雪身体,一持刀兵卫跑来将晁雪人头劈下,晁雪人头落地,四剑拔出,晁雪尸身也便倒去。

只是这些卢彦未曾看见,只听得走后身后几声喊叫,再后,有人高呼晁雪已死,再往后,想必后赵军就要胜了。

正月初九,鄂薇攻下南乡,大军班师,全军欢庆,只是碍于身份不得暴露,鄂薇无法加封卢彦,只得劝卢彦留在军中,卢彦为保乾坤进之相,再加那昔日少女一只苦无头绪,索性留下。

正月十五,军报传来,却说军中粮饷不足,下月月初若不按时派发只怕引起军心动荡,鄂薇召见卢彦商议,卢彦正在喂马,闻听侍卫所言,却头也不转,过了一茶,又道军中政事因三问公孙绝,便转荐于此,侍卫只好告退,报了鄂薇,鄂薇便召来公孙绝,二人于营中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