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休的命是保住了,但他会晕睡多久却不知,你好好看着他吧。”雷圣叹口气,伤感的拍拍他的肩膀。
胡炎听不见他说什么,满脑子、满心皆是脸色惨白的言休。
雷圣将古妮儿拉出房,阂门,阂后迅速向另二人一兽所在地闪去。
“扑嗵”沉闷一响,胡炎跪在床前,颤抖着伸出手抚上言休毫无生息的脸庞。
商痕覆体,言休的脸色与无生息之气皆由他所致。
“那个,我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古妮儿觉得不好受,胡炎对言休的感情那么深。
“你也知道过了啊?”雷圣没好气的在她腰迹捏了一下,拭去她的泪。“明明全是言休的错,你倒好,把责任都推到了胡炎身上。”
古妮儿皱皱鼻,“不这么说胡大哥哪会关心言休嘛,谁叫他冷落言休让他难过来来。”噘嘴。
听听,说到底还是胡炎的错。
胡炎双目布血丝,一滴泪珠滑下他的脸颊。“休,为何要寻死……”嗓音粗嘎,声音中饱含差一点失去心爱之人的恐惧。
胡炎有生以来第一次落泪,心如刀割,原来竟是自己的赌气差点害死爱人!第二滴泪落,他抢圆了巴掌连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声音清脆于房内回荡。他是畜生!他不是人!亏得他还自认多爱言休,现竟将他逼上绝路!
换窗外四人一兽骇然,胡炎竟抽自己嘴巴?他竟然哭了?老天,这个玩笑真的开大了……同咽口水,他此般模样让人无法看下去,怀着愧疚的超级罪恶感,四人一兽蹑手蹑脚悄悄的心虚离开。
“休……”胡炎失声,双手将言休冰凉的手包裹紧握,双目紧闭,额头抵着自己的拳头。
言休在极度的晕眩中安静沉睡,错过了他的泪与痛。
覆在言休体内的商痕早已泪流满面,胡炎的爱好深、好浓烈,言休能拥有他的爱太幸福了!只可惜,生在福中不知福……
两天来言休睡得很沉,没有醒得迹像。
胡炎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双目下陷红肿,满眼的血丝令人陡生寒意。
言休脸色还是苍白的,静静睡,仿佛只是具玻璃娃娃。
胡炎心很痛,痛得连自己都快麻木了。只期盼他尽早醒来,平安无事。
言休沉睡间,商痕一直在他体内,泪水从未停。一则为胡炎的爱,另则为言休体内挥之不去的悲凉。
胡炎只有初闻溺水时跪地说过一句话,而后便再也没有。别说言语,连动都不动,目光锁定床上人不曾移开,像座雕像。
或许是上天可怜他的痴情不忍再让他受折磨、或许是他企求的诚心感动上苍,言休告别安静有了反应,但……还不如不反应。
毫无预警,全身抽搐,抽搐的速度快如“羊癜疯”。“唔……唔……啊……”痛苦的声音自中口传出,夹杂着撕心裂腑的味道。
体内商痕浑身巨震,手捂胸口,极度的窒息感令他喘不上气,张嘴难过粗喘,与言休的痛苦搀杂在一起。
“休!”胡炎吓坏了,难看的脸色更加无法入目。“你怎么了?醒醒!”一手按住他的手臂、一手拍打脸庞。
“唔啊……啊……啊……”痛吟转为凄历嚎叫,一组组画面在言休脑中旋转。晕眩,他看不清是什么、搞不懂这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为何要出现。
冷汗狂流,商痕终于晓得静夜为何恐惧哭泣,雷圣为何倒退惊骇。他看见了!如雷圣所说:血!像大海一样翻涌的鲜血!还有无边无际的哀创与绝望!
这些全在言休体内,哀创、绝望发自他的内心。
“休,你别吓我!求求你醒醒!”胡炎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向冷静的他慌了。明明安静的睡,怎地就抽搐发了疯?
“啊……啊……啊……”言休在床上打滚,手臂乱挥、双手乱抓,那模样仿佛垂死挣扎、拼力搏斗。
抽搐嘶叫急剧持续约一分钟,伴随着一声扎人心肺的尖叫,言休停止疯狂。同时,商痕也因无法再承受血与悲从他体内急速弹出。
胡炎愕然,眼瞅着商痕从眼前掠过。
言休额头布满汗水,眨动酸涩的眼张开,视线由模糊转为清晰。见胡炎立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瞅着自己,心喜若狂,连忙坐起身激动的呼唤:“炎……”
胡炎脑中一片空白,嗡嗡作响。言休的脸色哪里白,明明红润光泽!哪里无生息,明明生龙活虎、双目烔烔有神!怎么回事?为何与两天来的情况完全不同?一时间蒙了,天南地北的差距令他的脑子转不过弯。
“炎!”言休高兴的要死,急切的拉起他的手。
胡炎脸部肌肉抽动,眼神由呆愣转向愤恨。用力甩开他的手,再也克制不住内心多种情绪的翻涌暴跳如雷,“言休,你又欺骗我……”发狂骂罢的他失控煽了装晕者一记十足的耳光。
“啪”清脆的声音,煽得言休头晕目眩,鲜血顿时渗出。“唔……”好痛,好痛!泪涌,痛死了!
胡炎愤然转身踹门而出,他受够了,真的受够了!言休一再的欺骗伤透了他的心,遍体鳞伤!
言休脸肿比山高,简直无法相信,胡炎竟然打他?从未有过!他对自己一向疼爱有加,为什么打他?这巴掌打疼的不止他的脸,还有他的心。呆呆的趴床掉泪,好疼啊……身心都疼……
胡炎怒不可赦,商痕的飞出使他明了,装的,他根本就没事,装取他的同情!什么哭诉、什么严肃、什么溺水、什么寻死,通通都是慌言!他的分量哪有这么重,重到能令人寻死!
忽然间,言休明白了。大悟的他不顾一切跳下地飞也似的追出门。
“炎……”
身后急促的脚步与叫喊令胡炎纵身跃,轻功飞奔。他不想见那个总欺骗自己的人!
“炎……炎……”言休惟恐他跑掉,飞起直追。
一前一后、一健、一纤的身影于空展开拉距战。
胡炎不想让他追上,全力飞行。
言休一心想解释,绝不让他跑掉。所以,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