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密室内没有任何用来进餐的盘子之类的,她不免猜想,难道这女子当年是活活饿死的?
她又仔细在室内走了一圈,蜡烛已经快燃烧完了,这密室内的尸首,她绝对不可能现在就带出去,带出去也无法埋葬掉,只好将她继续留在这里。
她将原本的尸骨又按照原本的样子恢复原样,然后又一步步退出了密室。
刚出了密室,手中的蜡烛就彻底燃烧完了,一阵冷风吹过,她打了一个寒战,向四处扫了几眼,假山周围一片安静。
她又将那密室的突起重新拧转,关上了那个石洞。
根据月色判断,现在大概到了丑时时分,她要快点回房,又攀上了大树,跳了下来,向前走了几步,却听身后有人喊道:“谁!”
窦子涵不吭声,继续向前,但心中却充满了戒备。将怀中那日解剖鸡身的刀子握紧了!
结果向前走了几步,就有人站在了她的面前,“什么人?”
“是我!”窦子涵听出了来人是府中的王总管,也就没有再继续躲闪。
“大小姐?”王总管大概也听出了窦子涵的声音,进一步确认。
“是我。”
“大小姐,这三更半夜的,你到这里干什么?”
“没事,我就是四处走走。”
“那还请大小姐回房中去吧!”
“嗯。”窦子涵转身离去,但并没有放松戒备。
那王总管并没有继续跟上来,直到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才彻底放松下来。
王总管站在原地,一直直直地看着窦子涵远去,又抬头望了望旁边的高墙!
窦子涵躺倒自己的床上,将今晚所看的一切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她无法阻止心中突如其来的悲痛。
她知道,这是这具身体寄存的另一个窦子涵的感情,作为法医,她已经见惯了无数的尸首,早已不会因为一具陌生的尸骨心中起强烈的感情,可现在她却无法阻止心中的这份悲痛,难道就是她占有了这具身子该付出的代价之一吗?
不仅如此,这具身体的另一个灵魂还在促使她去查明真相,她想压制就是压制不了。
睡到床上,她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又想到那个又聋又哑的婆子,那具尸骨的奶娘,当年在这具尸骨身边的人,现在只有这个婆子了,或许,那个今晚出现的总管也是知情的!
窦子涵一夜辗转反侧,黎明时分才沉沉睡去。
还不等她睡个舒服,就被丫鬟阿莲摇醒了:“小姐,小姐快醒醒!”
“嗯?”窦子涵睁开眼睛,面带疑问。
“小姐,知府大人来了。”
知府?那个六十七岁的老色鬼,老不休,也不知道他那命根子有没有用,竟敢娶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也不怕头上戴绿帽子,要是他真的将她娶进门,也不怕她剁掉他的命根子?
“知道了!”窦子涵头有些发晕,觉得身上也没什么力气,翻个身,打算继续睡,反正她又没打算嫁给那个老色鬼,他来就来了呗!
“小姐,快起床,奴婢服侍您梳洗,知府大人要见你。”
“就说我身子不适,不见!”如果这个老色鬼是皇帝,她就算心中再不满,都会虚与委蛇一番,一个小小的知府,她还不放在眼里,就算这老色鬼迁怒那凶残免费爹,那也是这免费爹活该。
“小姐,这……这……不成呀!”两个丫鬟看着自家小姐根本不理会,急的头上汗都出来了,这不是难为她们吗?
更何况,她们都知道大小姐过上半个月是要进知府的门做小妾的,如此不给知府面子,那进门之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窦府的大厅上。
窦大贵还未回府,知府徐大人突然来访,这接待的工作就只能交给窦王氏来执行。
知府徐谦,就是一个干瘦的小老头,就算穿着知府的官服,也撑不起他的架子,那样子没有丝毫富贵气,就连下唇的那一绺山羊胡子也干巴巴的。
知府徐谦并不是一个人来的,随行的还有一位年纪大概二十来岁的贵公子,一身宝蓝绣着白边的锦袍,所用的布料都是在这个小县城的商铺不曾见到过的。眉目清朗,但脸色沉肃,不见一丝笑意。丫鬟们上的茶,他根本都不曾低头看那茶盅一眼,更别说喝了。
虽然知府徐老头没有介绍此人的身份,但从此人的气度和衣着,以及徐老头恭敬的态度来看,这位年轻的公子身份一定很尊贵,只是不知这位年轻的贵公子大驾光临到她们窦家来干什么?
这知府徐老色鬼还指名道姓地要见那个小贱人,难道这位贵公子与那个小贱人有什么关系不成?窦王氏在心里不断转着各种主意。
如果那个小贱人嫁的不是徐知府这个老色鬼,而是眼前这个贵公子,她一定要把机会留给子芳,巴不得那个小贱人去死。
“徐大人,这时辰不早了!”从进门到现在根本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那位贵公子皱着眉道。
“窦王氏?”徐谦一听,就知道这位爷等的不耐烦了,当下目光转向立在一边的窦王氏,目中充满了责问。
自己身边这位,别看年纪轻轻,那可是英国公的嫡孙,官拜四品的员外郎,无论从出身,还是从官位上,都不是他能比的,更主要的是,他有些摸不清这位爷的心思。
“这,两位大人,我们家的子涵平日都让妾身与老爷娇惯坏了,她一向不把妾身放在眼里的,妾身这就派人再去催催。”
“阿莲姐,阿莲姐,大小姐装扮好了没?夫人让我来催催!”院子外边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
话音一落,就有人揭了帘子走了进来。
这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小丫鬟,身穿耦合色裙子,头上别了两根蝴蝶银簪,对这个小丫鬟,窦子涵还有些印象,这小丫鬟是窦王氏身边的丫头。
“大小姐,奴婢求求你不要在这个时候使性子!要是知府大人恼了你,你进门之后那日子可怎么过呀!”
阿莲心中着急,但又无其他办法,只好好言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