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蓝夫人与裴十九公子前脚刚踏进崔府的门,黄夫人也后脚跟着进门了。
和崔老祖宗房中纠结的气氛不同,崔四姑娘得知李家和裴家同时向崔家来提亲,那里还有什么心思继续装模作样的绣嫁妆,今日崔大夫人也不在府中,去了其他府邸做客,崔四姑娘也无人商议,一时之间,心下烦乱不已。
越是这样想,她越是觉得自家娘亲的那个计划风险性很大,如果那个野丫头的婚事真的成了,如果闹出替嫁的事情来,恐怕这两家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怎样才能让一切的事情都牵扯不到自己身上呢?
距离她的出嫁之日还有三个月,真是夜长梦多呀!
“四姑娘,子芳姑娘来了!”就在崔四姑娘坐立不安,心情烦躁时,门外的丫鬟禀道。
“她来干什么,将这些东西收拾起来!”崔四姑娘闻言,示意身边的丫鬟将那些嫁衣什么的收拾起来。
对窦子芳这个没脸没皮的住进崔家的人,崔四姑娘也没有什么好感,更别说窦子芳那卑贱的出身了。可是在表面上,她也犯不着跟这样一个贱丫头一般见识。如果这窦子芳的出身和窦子涵的那个野丫头一样的话,倒是一颗有点价值的棋子,只可惜,这个窦子芳一无是处,容貌也只是中上,连那个野丫头的一半都无。
“姑娘,这人都来了,还是见上一见吧,您就权当见奴才了。”崔四姑娘替身的嬷嬷,白嬷嬷道。
“也罢,就见上一见好了。”崔四姑娘想想也是,对这样的人,她原本就不必花费什么心力,她倒要看看,这个窦子芳想干什么。
“快请子芳姑娘进来。”
“子芳姑娘请。”门边的小丫鬟掀起了窗帘,请窦子芳进来。
窦子芳在崔家住了几天,一开始,为了向窦子涵示弱,故意装病,装了几日,才发现崔家的人根本就不把她当回事,有没有她这个人,人家当主子的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身边侍候的人更是多有轻慢,虽然上京之前,她就有了心理准备,可当真的面对时,岂能心甘。
最后想了又想,她还是觉得从崔四姑娘这里下手比较好,为何这么说呢?实在因为有一次,窦子芳无意中看到崔四姑娘投在窦子涵身上的目光,是那样的嫉恨,和她自己看窦子涵的目光一模一样。
窦子芳从来就不是个蠢的,既然已经住进了崔家,无论如何,她都要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只要她帮着崔四姑娘对付了那个贱丫头,以她的身份,多少给崔大公子做个妾室还是可以的。
至于崔四姑娘吗?哼,自以为出身有多么高贵,也不还是要嫁给南平侯府那个薛七公子,据说那个薛七公子根本就不是什么良配,就算能嫁到侯府去,还不知道日子怎么过呢!
窦子芳进到房内之后,崔四姑娘身子也没有动一下,更别说起身相迎了,窦子芳心中虽然不悦,可面上还是带笑上前见礼道:“子芳见过表姐。”
“自家姐妹,子芳妹妹何必多礼,不知妹妹今日来找我可有事情?”要是平日,崔四姑娘闲着无聊,可能还有与窦子芳攀谈的兴趣,可今日,她心中有事,见了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口上也懒得敷衍。
“子芳来了这段日子,多亏大舅母与表姐处处照顾,心下很是感激,今日病好了一些,就想到表姐这里走上一趟,聊表谢意。来喜,将我给四表姐的礼物拿过来。”
窦子芳身边的贴身丫鬟来喜闻言,将手中的一个盒子捧了过来。
窦子芳接过,缓缓地打开,又向崔四姑娘那边推了几分道:“表姐,这颗珠子那是家父从南洋客商那里的来,虽然粗陋,但也是妹妹我的一片心意,还望姐姐不要见弃!”
崔四姑娘原本只是礼节性地瞄了一眼,心中其实很不以为然,可这一看,就住了眼,再也移不动了。
这颗珠子,其实是窦子芳上京时,窦王氏准备的东西中的一样,至于这颗珠子的来历,窦子芳本人并不清楚,其实,这珠子也算是崔家之物,还是崔老祖宗陪嫁里面的东西,后来,崔老祖宗将这颗珠子给了窦子涵的娘亲,后来,窦子涵娘亲离开崔家之时,这颗珠子就被窦王氏给弄去了。
当年以岳家的富贵,这珠子也不过只有一颗,就算崔家也是极其富贵,可这样的珠子还是很少见,就算崔四姑娘也第一次得见。
窦子芳一看这崔四姑娘的表情,就知道这礼物送对了,心中则不屑地道,什么世家千金,名门闺秀,也不过如此罢了。
“妹妹这礼物太贵重了,还是拿回去吧!”崔四姑娘虽然心中对这珠子爱上了几分,但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到的,更何况,她还不知这个窦子芳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俗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说,是自家娘亲当初做主让这个丫头住进来的,可要说关照吗?那可是一点都谈不上。
“表姐说笑了,以表姐的身份,见识过的东西自是不计其数,这点谢礼表姐实在算不得什么,还是表姐根本不愿把子芳当姐妹看待,才不愿收子芳的东西?”
“也罢,既然表妹如此诚心,瑶儿,将东西收了吧!”崔四姑娘见自己的姿态已经做够了,也没有再多加推辞,吩咐身边的丫鬟将珠子收起来。脸上的笑意也真切了几分。
“四表姐,听说今日有人来崔家向子涵姐姐提亲了?”见崔四姑娘已经将东西收了,窦子芳再次试探地开口,将话题转移到了窦子涵的身上。
“原来子芳妹妹也听说了,不错,今日是有两家来向子涵表妹提亲了,对了,还不曾问过,子芳妹妹在原籍可有婚约?”
崔四姑娘闻言,心道,这不,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不过,那两家能看上窦子涵那个野丫头,未必就能看上你这样的,毕竟哪个野丫头还流着我们崔家高贵的血脉,可不是你一个低贱的婢生女能够相提并论的,难道你还在心中妄想也有那等亲事不成?
“大姐还不曾婚配,我们做妹妹的自然是以大姐优先的,不过,大姐她,哎!”窦子芳虽然心中嫉恨,但面上还是做出一副自怨自艾的表情,临了,话语中又故意露出一个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