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子涵从马七手中接过那丝线,这几缕丝线明显的并不是单独的丝线,从线头的脉络来看,应该是屋梁上的木头挂的那藏身之人衣料上的丝线。虽然只有几缕丝线,说明这个马七观察的还挺仔细的。
“窦姑娘可还有其他的想法?”慕容月再次开口发问,他心中另外打的算盘是,他要看看这位窦姑娘到底有几分才干,能否以后为自己所用。
慕容月有那样一位妻子,就绝对不会认为女子都是无用的,也不会用很迂腐的态度对待女子,再加上他的性子多少也有几分不按常理出牌。所以,这会他基本很少发表自己的看法,反而更多的是想看看窦子涵的所言所为。
“回大人的话,虽然子涵从这几缕丝线上推断不出那穿衣之人的其他特征,甚至推断不出那穿衣之人所穿衣物的全貌,可这几缕丝线,以红黄两色为主,众所周知,这两种颜色一般女子所穿的衣物居多,又从这丝线的质地来看,这藏在屋梁之上的人可能是一位女子,也只有女子,进入内院时,才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尤其是这些死去的姑娘们,内院的下人众多,凶手藏身其中,更不会引起太大的关注。”窦子涵扬着手中的丝线道。
“姑娘所言的确有几分道理。”慕容月听完窦子涵的分析,也觉得有几分道理,至少比起前几日一点头绪都没有,现在多少应该有了点收获。
就在这时,前面去传唤裴十九公子的姨表妹的那位衙役回来了,在门口道:“大人,陈姑娘及她的婢女带到了。”
“带进来!”慕容月沉声道。
话音刚落,就见门口进来了两位妙龄女子,为首的一位有几分颜色,打扮的也算华丽,低着头,她的身后跟着一位婢女打扮的小丫头。
这位陈姑娘进门之后,眼神有点惊慌,脸色有些苍白。
虽然裴十五姑娘的死亡的消息被裴家人先封锁起来了,可陈姑娘住的地方毕竟与裴十五姑娘所住的地方只隔了一个竹林,又加上她今日约窦子涵见面,却没有等到人,尤其关注这边的消息,结果在她被慕容月派去传唤的人到达之前,就知道了裴十五姑娘的死因。
发生了凶杀案,还是自己认识的人,陈姑娘也只是一个闺阁女子,如今,慕容月又派人来传唤她,虽然她不是凶手,可这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一路上,小腿都在发颤,尤其现在进入的房间还是裴十五姑娘的房间,里面是有死人的,脸色能好看才是。
房内的几人看到陈姑娘的样子,心中都暗道,这才是女子见了死人的正常反应,像这位窦姑娘这一类胆大包天的,实在是个异类。
“民女陈思儿见过大人。”陈姑娘心中惊慌,只抬头看了一眼慕容月,认清对方的身份,就低了头,不敢再抬头,语调打颤地见礼道。虽然她也看到了站在一边的窦子涵,却不知道对方就是她所认为的情敌。
“陈姑娘不必多礼,本官请姑娘来,是为了证实一件事情,陈姑娘只需如实回答即可。”
“大人请问,民女知无不言。”陈姑娘尽量稳住心神回道。
“本官听崔四姑娘道,今日你曾派你身边的侍女请崔家的姑娘到院子外边的小竹林相见,可有此事?”
“回大人的话,确有其事,可民女并没有等到崔家的那位表姑娘。”陈姑娘实话实说。
“哦,难道你请的不是崔四姑娘,而是本官身旁的这位窦姑娘?”
“啊?民女请的自然不是崔四姑娘,大人身旁……”陈姑娘闻言有些吃惊,随即意会过来,不由地抬头向窦子涵看去,这一看,对上窦子涵有几分审视的目光,不由地低下了头,在此情此景下,她无来由地少了几分底气,虽然只是瞄了对方一眼,她却觉得对方的容貌和气度似乎都在自己之上,一时心中情绪复杂。
“陈姑娘住的距离裴十五姑娘如此之近,今日可曾发现有什么可疑的陌生人在附近出入?”
窦子涵发问了,刚才她从这位陈姑娘进门到现在,一直在留意对方的表情变化,以她看来,这位陈姑娘的确没有杀人的动机,也似乎没有杀人的能力,对这位情敌,说实话,她到没有真的把对方当情敌看待,不过什么暧昧不清的表妹了,这关系最讨厌了!
“回大人的话,民女一直和环儿在竹林那边等待,并不曾发现有可疑的人物出现,更何况,民女本就是客居在裴家,对裴家的下人本就不够熟悉。”陈姑娘直觉地回答,等回完问题,才想起刚才那句话是窦子涵发问,而并非府尹大人发问,当下心中就有些气恼,可面上又不敢发问。更加不知窦子涵的身份为何会有权利发问。不过现在,她最担心的是,自己卷进裴十五姑娘的凶杀案中,至于与那位崔家的表姑娘之间的事情,现在根本就不是理会的时候。
“这位丫鬟名叫环儿?”窦子涵将目光投到了陈姑娘身边的丫鬟身上。
“回姑娘的话,奴婢是叫环儿。”环儿的表情和她家主子的差不多,有些惊惧。
“你家姑娘派你请的人是本姑娘,你为何却将口信传给了我家四表姐?”窦子涵继续发问。
“回姑娘的话,当时奴婢并不认识姑娘,传口信时,崔四姑娘并没有否认,奴婢,奴婢才传错了人。”环儿结结巴巴地道。
“大人可还有什么要问的?”窦子涵从这主仆两人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也不打算再追问下去,遂向慕容月问道。至于崔四姑娘为何要代替她来赴约,用脚趾头想,恐怕都没安什么好心,不过恶有恶报,这位四表姐因为是直接涉案人员,恐怕还是要在牢中住几天了。
“陈姑娘,环儿,鉴于你们两人与裴十五姑娘的死因有所关联,在本案没有完结之前,你二人不可离开京城一步,随时等待本官传唤,可听明白了?”慕容月对裴十九公子也不算陌生,前面也听说了裴家向窦子涵提亲的事情,除了案情之外,他对这位陈姑娘多少也存了几分好奇之意,想看看窦姑娘的这位情敌到底有多少分量,不过短短地应对几句,他就发现,这位陈姑娘根本就和窦姑娘不是一个层次上的,根本就无什么可比性,没啥好戏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