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公子的声音很柔和,听不出丝毫的恶意。
可这商会家的小公子还是有些顾虑,脑子里终于转出了一句还算有文采的话道:“草民不敢冒犯大人。”
“无妨,本官和你年纪差不多,呵呵,都是年轻人嘛!只是本府身子受了风寒,所以,才让你上前,方便说话。”
这商会家的小公子看到新任知府大人如此和蔼可亲,心中的警惕心当下就去了一大半,还真上前到了李三公子的面前的桌案一步处站定。
下面站着的商会会长心中却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只是又不好出言阻止,其他人不管是存着何种心思的,这时倒是好奇心都起来了。
谁知这位新任知府下一句说出的话,差点让下面站的人跌一个趔趄。
“小花呀,那韩白氏的滋味怎么样?香不香?”忘记说了,这商会会长姓花,他的小儿子,理所当然被李三公子叫小花了。
小花公子听到李三公子的问话,猝不及防,又见李三公子有些暧昧色色的眼神,当下就脱口而出:“还行,不够带劲。”
下面的人听到小花公子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就知道事情坏了,花会长更是在暗地里将儿子骂了个狠,这孽种,是要害死全家吗?
果然,下一刻,新任知府大人就发怒了:“来人呀,将这等强抢民女的恶徒给本官先打三十大板。”
“是,大人。”下面的这些人亲眼目睹了新任知府的变脸过程,一时间,倒是真的敬畏起来了。越发觉得这位新任知府大人高深莫测。
就连窦子涵也没有想到李三公子会这样审案,还真是不拘一格,还别说,这样的效果倒真是好,那厮出口不雅的言辞也暂时可以被忽略不计。
这时,小花公子终于醒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喊道:“大人冤枉呀,冤枉呀!”
“再狡辩一声加二十板子。”李三公子凉凉地又丢下了一句话。
像小花公子这种有胆子作恶的人却是最怕受罪,听李三公子这么一说,当下就吓的不敢再喊冤,更何况,他本身就无冤能喊。
要是一个阴险狡猾,脑子转的快的人到了这时候,恐怕会说那韩白氏也就是白老太的儿媳勾引自己的,他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李三公子都没法这么快就收拾这小花公子,偏偏小花公子的心已经慌了,根本反应不过来了。
衙役们将小花公子压在地上,打起了板子,外边这些年被小花公子欺负过的老百姓们都觉得大快人心,就连跪在堂上的白老太,虽然她跪的时间已经有些长了,膝盖都有些发麻了,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知府大人就为她出了一口恶气。心中直呼,青天大老爷。
窦子涵唇角也带笑,虽然李三这人审案和他的为人一样都不着调,可现在她却觉得这不着调看起来顺眼顺心多了。
当然,回头她觉得应该还可以派人去城中撒播流言,借着今天的事很快将李三公子的名声打出去,等这青天的名声出去了,老百姓就会成为李三在本地立足的最大资本,想一下,我党伟人可以凭借老百姓的帮助取得江山,这李三难道不能凭借着老百姓造福一方吗?
可别小看了那些小人物的作用,有时只需给他们树立一个形象,他们就会去维护,去帮助他,看看北宋的包拯,会吸引那么多侠义之士维护他的性命安全,让贪官污吏们怕他,畏惧他。
虽说李三这厮的品行根本不够给人家包拯提鞋,可这厮的胆大妄为,自恋自大会让他无所畏惧,不会把别人的胁迫放在眼里,敢得罪别人不敢得罪的人,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如果自己再加以合理引导一下,调教出一位名臣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名臣恐怕是邪气比较重吧。
这小花公子被打的时候,你挨打就挨打吧,但没出息地喊了几声:“爹,救命呀!”
李三公子是什么耳朵,当下就将这小花公子的喊叫声听入了耳中,又开口道:“所谓养不教,父之过,花会长,比身为父亲,却对自家儿子养而不教,让他做出许多国法不容之事,该当何罪?”
李三公子这话一出,花会长已经不能再沉默了,只能上前跪倒在地道:“都是草民教子无方,草民知罪。”
“既然知罪就好,本官就格外开恩,打你三十板子好让你长个记性,别生而不教,危害百姓,看在你年纪大了的份上,这三十板子就由小花公子替自己老爹受了吧。你们几个,打完三十板子后,再加三十板子,可都听清了?”
“是,大人。”
“打完之后,先将人关入大牢,本官改日再另行审理,退堂!”
“退堂,呜呜!”除了正在打板子的两个衙役之外,其他的衙役又将手中的板子在地上顿出很大的响动,口中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李三公子话音一落,先前抬门板的那四名护卫这时也围了上去,很快抬起门板,向后衙走去。白老太也被小四暂时请进了后衙。
留下的这些官吏们面面相觑,刚才花会长父子俩被这新任知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收拾了一番,这时,这些人已经知道这位新任的知府是真的不好惹了,关键是这位新任知府的弱点他们还没有摸索到,就算要除掉这新任的知府,也需要详细的布局,千万不能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来,所以,即使他们心中恼火的厉害,也不会轻举妄动。
知府大人退堂了,衙门外站的老百姓看了一场热闹,也心满意足地打算回家八卦去了,只留下这些迎接的官吏们,此时也是肚子饿的咕咕叫,可满肚子的气又发不出来。
这位新任的知府毕竟是有背景的,要说他们一点忌惮都没有,那是骗人的。
小花公子被打了六十大板,就算是放过水的,可他从小娇生惯养,哪里曾受到这等罪,现在焦头烂额的是花会长,他心中大概知道儿子将那个白老太婆的儿子丢到哪里去了,现在不仅仅是这小儿子的命,他怕的是小儿子胡说八道,露了口风,到时喝自己在一条船上的这些人,一定会抢先要了小儿子的命,说不定连他们全家也不放过,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只能放弃小儿子的命了,可这小儿子是年纪最小的,也是最得他宠爱的,父子连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