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实习一年,我到辽宁省鞍山市第七医院当上皮肤科医生。每天忙着累着赚来买不起房也发不了财却让全国穷苦人民眼红的几吊饭钱。杜主任说:“陈俊朗,你甭这山望那山高,这工作你以为来得容易?没十万块你根本进不来我们医院!不知哪方神圣给你打通关节,你小子人模狗样儿的一毕业就上临床!耐心学吧,皮肤科学问深着呢!”
杜主任四十六岁,是我的老老老校友。体胖心宽一脸横肉,见人三分假笑,对细皮嫩肉的女病人常带点儿小动作,倒没有人告他行为不检。
让我佩服他的是那双透过现象看本质的眼睛。有一次,一美女全身洒满香水穿着暴露前来看病,大腿内侧密密麻麻生出大片红疹。蔡医生徐医生都说是湿疹,杜主任在女人阴处扒了扒眯起眼睛说:“二期梅毒”……
“梅毒??不是早就消灭了吗?”我直犯傻。
“现在是二零零五年我的小朗朗!你以为是你出生那年一九八零年呀?梅毒淋病尖锐湿疣疱疹一号,二号,都卷土重来百花齐放啦!!!这是改革开放搞活的并发症啦!你每日奖金打哪儿来?就从这些美女大款儿帅哥身上来!”
杜主任一席话,点醒梦中人。我钻研业务更加努力,开处方从来手不软,油水大的不多榨几两绝不罢休,奖金提成芝麻开花节节高。
助理医师职业证拿到手,我已经在门诊皮肤科二诊室正襟而坐,独立接诊了。
虽然按卫生系统规定,我只能跟在“主治,主任”医生身后跑龙套,但我们院新成立时间不长,人才紧缺,皮肤科毕竟不是外科妇科常上手术台。杜主任说:“大胆干着,弄不明白找我!”
今天,真碰上一件诡秘恐怖的“不明白”怪事!!
事情发生在2005年7月7日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我接诊了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男病人。
不知为什么,这人刚进诊室,就有股煞气扑面而来,男人叫高苇捡,比电视剧丑角的模样儿还恶心三分,头剃一秃瓢,三角眼半截眉,罗锅背象扣口小锅,瘦伶仃的全身体重绝不会超过九十斤!
他穿一身复古主义行头:长袖立领卡其布军上衣,蓝涤纶长裤,裤脚还用麻绳扎上了,臭烘烘的军用黄胶鞋,手拎了一只绣着红五角星和为人民服务的军用挎包。
奇臭象农村沤烂的大麻坑或几十年没淘的户外厕所,那种粘呼呼油腻腻刺鼻入肺的臭味儿在诊室弥漫。
皮肤病人都会有种怪味儿,却不至于臭成一个粪坑啊!!“你坐吧。哪儿不舒服?”
高苇俭低眉顺眼拉起上衣,“长红疙瘩,痛,抓烂了,痛….腿上也有…..”
“把裤子扒下来!都扒!我也是男人嘛!不看全了,知道你是什么病?”
“我…..我都烂,都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