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深秋。
梁城,棉花巷,春秋国有名的青楼地带。
六丈宽的马道两旁,各栽着一排红棉花树。
艳美的红棉花正值凋谢期,它们以血样的颜色告别世界,零零落落,自树上飘飞下来。
花飞,人流,乐声飘飘。
放眼看去,笔直的棉花巷中,沿路座落着两排形态各异、碧墙红瓦的声乐楼,称梁城二十八楼。二十八楼中,最负盛名的便是红绵楼。
红绵楼位于花柳巷深处,占地百丈,楼高六丈有余,划分五层。
这里的名媛貌美如花,擅歌擅舞,引得无数风流男人流连忘返。当然,这红绵楼可不是人人都能进的,非但得是有钱人,还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有钱人,才有资格出入此楼、寻花问柳。
今日,鎏金镶玉的楼门一早就被挂上了大红绸子。
具有特殊意义的红色木棉花喜球高高悬挂在楼门正中,不用任何宣传,梁城中人就都知道了,今夜红绵楼又要办“夺花大会”了。
所谓“夺花大会”,梁城甚至很多外地人都知道,那是红绵楼为尚在处子之身的妓子们所举行的****礼。等待****的妓子被称作“苞花”,会上,众名流聚坐一堂,对苞花叫价,谁出的价高,谁就可以竞得花令,抱得美人归,享受那苞花的初夜。
今夜的苞花,人们早就传开了,她是外地来的,刚刚入楼,名叫红蝶,歌舞称绝,容貌秀美,刚被封为红绵楼的头牌。
似乎有人故意要让这消息流传出去,一夜之间,红蝶的名字传遍了梁城的大街小巷。
红绵楼前早就站满了人,数十达官贵人的仆人在一条长形桌案前排起了长队,等待领取夜晚入会的红棉花牌。
主子都是有身份的人,队伍排得井然有序。
排到的人先自报家门,红绵楼的综务总管权衡过后,会决定发不发牌。
一个头缠粗布蓝巾小书童,站到桌案前,对案后端坐的总管作了一揖,朗声道:“我家老爷姓陆,这是他的名牌,请总管过目!”
总管接过名牌看了一眼,竟客气的站起来,鞠躬俯首,递给那小书童一块雕着木棉花的牌子,恭敬之态让人瞠目。
小书童得意的撇撇嘴角,接过红棉花牌,昂首挺胸,当着众人,摇摇摆摆的离去。
站在楼上,临窗俯视这一幕,蝶妆漠然一笑,心说:鱼上勾了。
半月前,教主姐姐将她“卖”进了青楼,使她摇身一变,成了红绵楼的头牌。
今夜这场“夺花大会”表面上是要为她行****礼,实际是场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