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他的眼睛湿润了,晶晶莹莹的,闪烁着惊喜的光芒。正要说什么,无耐头痛再次加剧,他的身体一僵,整张脸变得纠结扭曲。她赶紧将他扶到床上躺下,然后坐下来,用两只手轻轻的帮他按摩头部。
他的头痛这一次发作得比较厉害,直在床上辗转反侧,昏昏醒醒,痛到实在难耐的时候,他又催她出去,并且告诉她开门的方法就是将悬在壁上的香球拉一拉。她明白,他这不是出尔反尔,而是怕他有个三长两短,他的手下会误以为她做了对他不利的事而加害于她。可眼下他的情形不妙,她反倒不想出去了,自己已是必死之人,与其出去后再与他天各一方,倒不若双双死在一起,做对亡命鸳鸯。
她没有出去,紧紧抱住了他早已被大汗湿透的身体。“我唱支歌给你听好吗?”
“好啊,你的歌声似有魔力,初见那天,就是听了你的歌,我才走火入魔的。”
“不关我的事,是你的琴音勾起了我歌中的哀伤!”
“呵呵,好,是我错,下次不抚那么伤感的曲子了,不让你忧伤!”
“一言为定,等你好了,要抚琴给我听哦!”
“一言为定!我们……琴歌合鸣!”
他的语气中充满隐忍,牙根咬得咯咯响,身体又开始颤栗,她紧紧的抱着他,轻轻的,唱了一支歌。
歌声婉如莺鸣,清如风吟,仿佛晨曦初透的早春森林,清新而优美。
在歌声中,很神奇的,姬昱的头痛渐渐缓解了。精神松弛下来,他们就那么相拥着,小睡了一会儿。
午时,斗笠男的声音恰好在玄关外响起,“主上,该用午膳了,是让人端进来,还是准备在膳堂?”
姬昱倚在床头,紧握着她的手,微笑着看她,吩咐道:“连远,端进来吧,为夫人准备些甜点!”
他这是一语双关,向外人宣布她的身份呢,蝶妆心里一阵温暖,莞尔一笑,伏在了他的胸膛。
外面的连远却似听不明白一般,故意高声相问:“主上,夫人没来啊!怎么为夫人准备点心?”
闻言,姬昱脸色一僵,随即搂紧了蝶妆,抚着她的脸,柔声道:“小蝶,我不会委屈你的!”
蝶妆会心的一笑,转脸,令人十分意外的,声带俏皮的嘲外嚷道:“原来你叫连远啊!连大侠,你是真不懂还是假糊涂啊,是谁偷梁换柱为安王送了一个夫人,莫非要我昭告天下你才能想起来?”说完她对姬昱挤了挤眼睛,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在这时候以个顽皮小女子的口气说话,既应付过了连远,也替姬昱解了尴尬。
姬昱淡淡回笑,心中喜欢极了她这股绵里藏针的机灵劲儿,且静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