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个家宴搞得不欢而散。太子这次不仅再一次重重地得罪了独孤皇后,把隋文帝也彻底得罪了。隋文帝对他的印象,这次算是个转折点。以后杨广再找人进谗言,效果是以前的十倍有余。
杨广想起这件事就忍不住要笑,说太子怎么那么傻,在那种场合偏要较真。萧美儿听了这句话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为了心爱的女人较真,难道很错很傻?
在京的日子,杨广和萧美儿的表演自然更要精益求精。杨广在京的日子自然要作出诸多勤俭高尚的情状,同时表面上闭门谢客,不与朝廷诸臣多作交际——以示他没有争权夺势之心。暗地里却像血脉流通一样把所有的党羽都联系一遍。杨广知道如今夺权全靠父母,成日里只在隋文帝和独孤皇后的面前表演孝悌。与此同时,太子的不利传言格外地多了起来,甚至有人他在家偷偷地广蓄姬妾,成日里只是“观艳舞,听****”——这不用说又是姬威指示人传出来的。隋文帝听了之后大感惊惑,当时家宴之上,他分明是一副除了云氏,谁都不要的样子,私底下却这般荒淫无耻,是何居心?帝王家的父子关系,都怕的,就是一个“疑”字。怀疑,有时比亲眼看到儿子作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还要可怕。隋文帝听到这样的传闻,虽然疑惑着,但并没有打算去亲眼见见他到底是什么样子。只是想先静静地等一段时间,看看之后还会有什么样的风评传出来。即使是平常人家,父亲对长大的儿子,也是感到隔阂的。更何况是帝王家?帝王的儿子,对帝王来说不仅是儿子,也是臣子,同时也是具有潜在危险的王位接替者。隋文帝处理他和太子的关系的时候,不仅仅是管教儿子,还有驾御臣子的意味,自然无能亲自去考察他的德性。隋文帝这样作,会使心中的怀疑畸形地快速生长。形势对太子来说,显然更不利了。
杨广很快又要回扬州去了。虽然行期已近,他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走”的上面。他还有一段重头戏要演。引子,就是他那天在家宴上,被萧美儿认为很不理智的“强出头”。
杨广这一次同样是分别找隋文帝和独孤皇后辞的行。随着他们年岁的增大,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很少了。面对隋文帝的时候,他是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并没有在他面前演戏。面对独孤皇后的时候才是他演戏的时候。不仅仅是因为独孤皇后更喜欢他,同时也更厌恶太子,也因为独孤皇后毕竟是女人,更容易动感情。
杨广走进独孤皇后的寝室大门之前先用袍袖把眼睛揉得通红,一进大门便跪到地上,泪如雨下,膝行着走到独孤皇后面前。独孤皇后一见他这副模样,果然大为惊诧:“我儿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