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阳刚透出第一丝光亮时。
一支小小百人左右地队伍便出现在地平线上。
王仲云抬头眯了眯眼往东方看了看。
初升的朝阳光芒虽弱。
却终将炽热这片土地!
此刻那些追随在他身后的那些商军士兵也在看着他。看着在他旁边巧笑晏晏的黄飞燕。
目光已与往常不同,却仿佛在看着朝阳一般!
同在王庄一同长大,相识多年,如今在看他却有一种陌生之感。
相差为何如此之大?
王仲云正与黄飞燕低声谈笑,不时讲一些现代的笑话出来,把黄飞燕逗得在马上前仰后合,娇笑连连。
在同伴的眼里,他俩现在便如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般无二。
今早出发时,王仲云才知,这次黄飞虎让黄飞燕也与他同行。
想想也是,大军休整几日,即将班师,黄飞燕女扮男装混在军营之事,已闹得满营皆知,再呆在营中随大军一同行进已多有不便。
也许黄飞虎也是有意为之吧。
正在谈得兴起,身侧忽然挤过一个人来,王仲云转头一看,是王小虎,不由笑了笑。
来到大商数月,王小虎算得上是他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这人憨厚耿直,从军后也是作战勇猛,与他很是投契。
这次回朝歌,黄飞虎把王庄出身的军士一同拨与王仲云统领,算是又照顾了王仲云一次。
王小虎嘿嘿一笑,看了一眼黄飞燕,神色有些尴尬,欲言又止。
黄飞燕却很是大度,知道他与王仲云是好友,看他仿佛有话说,便放慢马速,落后几步,目光四处随意观望。
王小虎看黄飞燕仿佛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这才挠了挠头,张了张口,却没半点声音发出,脸色竟然红了起来。
真是憨态可掬啊,王仲云有些好笑,不耐烦道:”有话快说,这般吞吞吐吐的像个女人。“
王小虎被这一激,终于红脸低声道:”仲云,还记得我们在出征前说过的话吗?“
王仲云一愣,惑道:”什么话?“
王小虎急道:”便是我们一起去采药时,在城门口说的啊,那个什么。。。。。。就是。。。。。。“
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
王仲云更是疑惑,想了半天,终于算是想起来了。
那次与王小虎去云梦山采药时,王小虎曾说过,自己如果以后富贵了,可不能忘了他,王小虎还发过宏愿,以后要娶一个漂亮的女子为妻。
本来自己那时侯刚到大商没几天,哪知道以后会如何,随口便敷衍几句,过后便忘得一干二净。
没想这家伙竟然当了真!
也许自己当时太宝相庄严了吧,呵呵。
王仲云真想大笑几声,不过看着王小虎急切的目光,竟然有了丝愧疚。
自己再不是一个旁观者了,而是一个大商子民了!
商军中几个月与袍泽相处,同甘同苦,浴血奋战,他甚至喜欢上了军营,不知从何时起,他对大商已惭惭有了归属感。
自己现在有家人,有朋友,有袍泽,身边现在更有了红颜知已。
为了保护这些自己喜欢的人,保护这些喜欢自己的人。
那便来吧!
管你是周文王,还是周武王。
神也好,佛也罢!
我只知道,谁敢来伤害他们。
我便杀谁。!
哪怕一死!
王仲云忽然哈哈大笑,胸中一股豪情顿生,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便窜将出去,众人疑惑间,只听王仲云的声音顺风传来:”放心,有我在,诸位必会平安宝贵!“
王小虎笑了。
众人也笑。
黄飞燕也笑。
笑声中,众人一起纵马奔行。。。。。。
不同于来时,大军行动缓慢,队伍只有百人,便快速得多了。
临近八月,虽然天气火热,但众人出来日久,都思乡心切,只盼着早日脱下战袍,回家与家人团聚。所以每日赶路甚急。
商时军队征战时征招百姓入队,战后便会遣散回家。待再有战事时再次征调士兵入伍。
队伍天蒙蒙亮时便出发,到午时天气最热时找一阴凉所在休息,午后天气稍凉再次起行。
如若晚间错过驿站,便在荒野中扎营住宿。
如此不过旬日,队伍便已至大商的故都。
殷都!
此时天已将午。天气正热。
看着面前的这座古老的城池,王仲云不禁感慨万分。
后世时称之为殷墟的商朝遗址,此时虽然不如百年前繁华,却仍然占地广阔,宏大雄伟。
洹河如一条玉带般绕城而过,烈日中散发着蒸蒸水气,氤氲之中,殷都便如梦境中一般,仿佛虚幻。
城池北部为主城,夯土筑成的城墙看上去仍然坚固无比,从北门走进城池,街市略显萧条,居民稀少,自盘庚自奄迁都以来数代积累的繁华景象已不复存在!
一行人穿过几个残破街市,向居民打听了一下,便找到了城内驿站。
此地已经是大商直辖之地。
连日赶路,众人又热又累,距离朝歌不远,王仲云便决定今日不再赶路,明日一早起行,当天便可赶到朝歌。
用过午膳,安顿好一行人,与王小虎,黄飞燕聊了一会,众人便哈欠连连,当下各个回房睡觉。
驿站狭小,黄飞燕单独便占了一屋,剩下百来人只好四五人挤在一起,王仲云和王小虎也只能睡一个房间,算是比较宽松了。
黄飞燕刚一出去,王小虎便翻身躺到木床之上,不一会便鼾声如雷。
王仲云也有些疲累,躺了一会见鼾声太大无法入睡,便起身出去到军士们休息的房间巡视了一圈,见众人大都已经休息,便安心回房。
呆了一会,却睡意全无。
索性换上常服,走出房门,找到驿站兵丁牵出马来,出门时告知驿丞自己出去走走,等众人醒来时知会一声,便独自牵马走出驿站。
天气闷热不堪,街上行人廖廖,偶尔几个行路之人也是被晒得垂头搭脑,酒肆的酒幌无力地垂下,
王仲云沿着街市往前漫无目的地牵马而走,心里却一片平静,仿佛正行走在五月繁花似锦的郊外,又像正行在金秋十月的田野,空气中毫无热意。
自来到大商,自己本想过着安静地生活,谁想没过几天,便得知这是一个颠复自己认识的年代,一纸征兵令,又开始了几月的军营生涯,中间又被几个道人追杀,可谓是过得过前世一生都要精彩。
王仲云已经隐约感到,那几个道人并不是为了单纯为了黄飞燕才追杀一路,更大的可能是为了自己。
那个色道人临死时好像说自己是什么“灵宝?”
前世时高中也看过封神演义这本世著,时间太长,已记不得太多人物和细节,却对阐教的十二金仙印象颇深。
其中有几个人虽出场不多,却好似有一个便叫做灵宝大法师!
自己现在怀里揣的也极有可能是后来打了截教首徒多宝道人一个跟头的法宝。
番天印!
自己可算了是闯了大祸了。
以阐教这帮人的德性,恐怕不会轻易地放过自己。
不过那又如何?
离封神开始还有五年,一定要想办法壮大自己,到时候再和他们好好的斗一斗。
王仲云微笑着牵马而行,享受着来到大商后几月来难得的平静。
可惜不久之后,他的微笑便变成了苦笑。
一个黑衣人静静地站在前面街边,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更加紧紧贴在他的身上,衣服下的胸前肋骨仿佛要透衣而出。
那黑衣人站在烈日下,想来已是多时,正自东张西望,大口喘气间,露出一段猩红的舌头,不断伸缩。
模样很是滑稽,像极了。。。。。。一条犬!
本来便是一条犬!
啸天!
啸天正张望间,忽然间看见王仲云,大步便奔了过来。脸上神情竟很是前所未有的急切慌张。
王仲云笑着迎了上去,心里很是感动,大热天地赶来,看来是啸天有什么事要告诉自己?
没等他开口,啸天便远远地叫道:
“祸事来了”
王仲云脚步一顿,忽然间有一种仰天大骂的举动。
靠,这贼老天,还能让人静一会吗!
我勒个去他大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