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昊的讲解之下,李延寿的心情最终得以平复,他仔细的听着李昊所说,发现当前局势正如他口中所分析的这样,似乎只能选择离开,而且理智告诉他只有听从李昊的安排,他们才能留得命在,但从内心情感出发,他是真的不愿接受这个选择,两难之中,竟然让他不知所措。
此时他老眼之内,已是泪花闪现。
“只要我们留住性命,大亘李氏的血脉就不会断掉,将来等我逃得出去,还可以联络地方保皇势力,与赵尹周旋,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到时没有人支持我们,我们也可以隐姓埋名,暗中开枝散叶,以我的智慧,一定可以建立庞大宗族,到那时,我们缓慢积蓄力量,也可重振雄风,重夺大亘皇位,就算恢复望日李氏辉煌,也不是不可能。”
李昊熟读书籍无数,学识丰富,口才自然不错,说起话来,切中要害,让李延寿竟然慢慢变得动摇。
“可是,可是……如果我们离开的话……。”
李昊再次给李延寿分析当前局势,试图说服他务必要选择逃出大亘皇城这一条路,如果选择留在皇宫,唯有身死陨落。
“寿爷爷,你也不要再可是了,你听昊儿仔细分析便知,我所言非虚。”
李昊出声打断李延寿,再次开口,逐一分析当前局势:“先前说了,皇宫二十四衙门,如今只有惜薪司可以完全相信,其他衙门,都是表里不一,不能尽信。”
“当然,我们虽然不能全部信任他们,但我们却可以对其进行利用,为我们逃出皇宫,逃离大乾城出一份力,至于如何利用,等我分析完局势之后,寿爷爷如果同意选择逃离大亘皇宫,远遁荒僻之地的话,我再详细解说”
李延寿双手抓住龙头拐杖,仔细听着李昊的话语,手指不安的张合拿捏,虽然他已经从先前听到李昊道出那些衙门的掌管太监实则都背叛于他的真相中走了出来,不再悲伤哀怨,也逐渐认清局势,但要他选择逃离大亘皇宫,他内心深处,始终还是无比抗拒,不愿同意。
要知道,对于一个已经生活在大亘皇宫一百五十余年的老太监来说,就算他在李昊的劝说之下,虽然已经渐渐认同了他的说法,但要他突然之间便决定要离开生活了如此之久大亘皇宫,而且还是远离大乾城,避祸于荒僻之地,短暂的时间之内,实在难以接受。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李延寿一生,都在忠心于大亘李氏,如果选择逃离,李氏虽然存在,但在这姓氏之前却没有大亘二字,那他一生选择效忠的对象,岂不是突然就变得荡然无存?
之前就已说过,作为一个太监,五体不全,如果活着,都会有一个执念,这个执念或是醉心于权势,或是痴迷于钱财,或是沉醉于武道修炼……。
李延寿的执念就是忠心于大亘李氏,如果他的忠心对象都已荡然无存,支撑他活着的执念就会崩溃瓦解,执念不在了,那么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老奴始终觉得,还是不能离开大亘皇宫,二十四衙门虽然不能为我们所用,除惜薪司一部以外,几乎全部倒戈背叛,但我们手中不是还有隐龙卫、暗龙卫、扶龙卫三个隐藏卫队吗?这三个卫队可是只忠心于小主子你一人,根本不会背叛……。”
李延寿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想起三卫,急忙将其搬了出来,试图说服李昊。
“呵呵,这三个卫队,不错,是世代忠心于我大亘李氏,但其实力,却不是寿爷爷你想象中的那么强悍。”
李昊冷笑一声,对于这三个卫队,他了若指掌,在他还是大亘太子的时候,老帝李瑾就暗中将这三个卫队的指挥权利交给了他。
此三个卫队,自亘太宗李原霸开国以来就已存在,一直延续至今,和大亘皇朝的历史一样,已有一万五千余年。
能够进入这三个卫队的人,全部都是从小培养,是死士,只忠心于大亘李氏顺位继承人,这股力量存在于黑暗之中,原本应该除李昊之外,世人不可得知。
至于宋忠义和李延寿二人,李昊视为心腹臂膀,才告知于他们。
“这三个卫队,原本应该势力无比强悍才对,但我父皇在位时,说句不孝之话,他一直荒淫无道,对这三个卫队,也没有用心管理,他在位的那几十年里,早就已经腐朽堕落,三卫里面,目前想要找出一个先天级别的高手都不能,又如何与反贼赵尹博弈?”
“就算如此,我们应该还是有一拼之力,如若不然,最多像先前老奴所讲的那样,集中力量,发动宫变,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就是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李延寿是真的不甘心,想尽办法,也要说服李昊。
“同归于尽?我讲了这么多,难道寿爷爷您还没有看清当前局势?就算我们集中手中力量,与赵尹硬拼,就算如此,以当今形势,最后的下场也不是您老说的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怎么就不能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小主子你不要小觑我们手中的力量,而且老奴的武功,自认也还不错,咳、咳咳……。”
李延寿话没有说完,喉咙发痒,竟然再次咳嗽了起来。
“你看你,寿爷爷,是、是是,我们手中,虽然有些力量,但比起赵尹目前所掌控的力量来说,终究有限,我告诉你,就算我们现在发动宫变,也只是以卵击石,身死陨落,不会有第二个下场。”
李昊讲了这么多,李延寿还是坚持己见,李昊也不禁有些无可奈何,对李延寿,他也无比了解,知道他内心所想,却不怪他,只是耐心劝说:“至于寿爷爷你,说句不该说的话,如今已是年迈体弱,身体又常年都有咳疾,虽然昊儿不知道你武道修为究竟在哪个境界,但想来也不是赵尹的对手。”
“传闻赵尹,修炼资质奇高,不仅是上等资质,而且无限接近于修炼天才,数年以前,父皇还在位之时,他就已经开辟丹田,冲过后天十重,踏入先天之境了,如今大亘武榜,位居天榜第二,只是屈居于李满福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