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道早,崔瑾被身边的小丫头吵得心烦——
“奶奶你听杯儿说……公子他真的是鬼怪啦……”
“废话。你见过‘帅’成那样的男人吗?这样倾国倾城的姿色莫非还是人?”崔瑾打趣着反问小丫头,她一直都把辛空尧当“异类”看待,现在的她真是“近墨者黑”,尽喜欢学辛空尧的新鲜说辞。
“奶奶啊……杯儿说的都是真的,公子他没有影子啊!莫不是鬼怪,怎么会没有影子呢!”
崔瑾身形一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边,“啊”一声地惊叫——
“影子!我的影子——杯儿,我也没有影子了!”
“奶奶……”小丫头指了指天上厚厚的云层,“今儿没有日头,看不到影子。到夜里,夜里点了烛火就能看了!”
“辛空尧除了那只废手,没有什么不正常啊。他身上暖暖的,不像死人。”崔瑾依旧不信小杯儿的话。门口,乓乓走来,说:“奶奶,叶郎中来了。”
“去把辛空尧也叫来。就说他不来倒扣那5两黄金。”
“奶奶……”
崔瑾不容杯儿开口,拍了拍小丫头的肩膀,说:“杯儿想太多了,许是昨晚看错了。或者,等辛空尧医好了他的手,他的影子就回来了。好了好了,我先去见见叶渲。”
小丫头不服气地嘟起了嘴巴……
哪有人伤了手会把影子弄没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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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老先生?”崔瑾一看来人是耄耋老人,迎他坐下,她张望他身后,“您怎么来了?”
“不是派了人来,说丫头这里找郎中吗?”
“可是——您都一把岁数了,我是请了您儿子叶渲叶郎中来看病,瑾儿哪敢劳您大驾啊。”
老人抚着长须苦涩地一笑:“叶渲啊,来不了了,怕是过几天得给他出丧了。”
“叶老先生说笑了,叶三爷病着了?”
“是被御江王召去了,你说……这不是半只脚踏进阎王殿?!”说到此,老人直摇头,感慨万千。
崔瑾不明白了:“御江王?那个王爷又要干什么?他的府第不是有宫中御医吗?”
“早就三颗脑袋掉地了。哦,就是瑾丫头你出嫁的那天——对啊,丫头你的婚事,怎么你还在御江城,不应该……”
崔瑾笑了笑,不作答。老郎中识趣,也不追问,他张望了一下,问道:“瑾丫头急着寻医,患儿何处?”
“崔瑾!你找我干什么!”人未到,后厅里传来了少年爽朗的声音,他一脚踏进来,甫一见了一张陌生的面孔,急着退。
“站住!过来!”
“哦……”
母老虎面前不敢强扭儿,乓乓说的,5两黄金他的命啊……
“坐下。”
“哦……”
“伸手,放桌上。”
“哦……”
“闭嘴!”
“……”辛空尧哼了哼,崔瑾对于他的听话,很满意得笑着,典雅悠然的笑容,甜而不腻。
“这位……是……”
崔瑾明晃的大眼睛呼噜转了一圈儿,说:“远亲。”
辛空尧清澈的双瞳呼噜转了一圈儿,说:“相公。”
“啪”的一记甩手——瑾儿依旧甜甜的笑:混帐东西这么没默契。
你不是人前人后都喊我相公吗——辛空尧委屈地摸摸发疼的右脑勺……
那么换一个说法——
“相公。”
“远亲。”
又是一记甩手……
叶老先生咳了咳,如今的年轻人啊,莫不是被御江王给逼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