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乐文谦早早收拾妥当,吴芸儿虽然对郡主不满,却也知道对方是郡主,若是得罪了可开罪不起。昨日已经哭过一场,今天倒是好了一些,不过依旧泪眼婆娑。
十里亭外,郡主已经在等候,轻车简随,仅仅两架马车,两个随从,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妇女跟着。
见到郡主已经等候了一阵,乐文谦不敢多耽搁,和吴芸儿告别。前次送吴芸儿回京城,此次吴芸儿送乐文谦回金陵,总是离别,吴芸儿瞧着马车远行,本是快乐,娇憨的少女已经长大,伤感不已。凝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泪水率先朦胧的眼眸。
乐文谦这边一辆马车,乐文谦则骑着乌啼马。多日不见,乌啼马十分欢快,载着乐文谦一路疾行,将几辆马车远远抛开,知乌啼马跑的尽兴了,乐文谦停下马,等待郡主。
不多时,却见一匹骏马急速驰来,却是郡主骑了马率先追了过来。
看见乐文谦骑着乌啼马在等候自己坐下马儿已经是汗水淋淋,而乌啼马依旧神健无比,心里暗恼,口中不断小声骂着:“破马,破马!”眼睛却是不住朝乌啼马看来。
乐文谦瞧的好笑,只听郡主道:“乐公子,乌啼马让我骑一会好不好?”一双眼睛眯的仅留一条缝隙,十分可爱。
“这个要看乌啼是不是肯答应了!”话音刚落,乌啼马似乎知晓心意,脑袋不断转动,不时打个响鼻,显然很是不满。
“郡主,抱歉了。”乐文谦笑道。
郡主也不生气,只是不住打量着乌啼马,也不知打着什么主意。
等了一阵,三辆马车追了上来。那中年妇女十分关切郡主,说了几句话,郡主便即回到了车上。乐文谦也扣辔慢行,和马车保持一个速度。有了乌啼马,乐文谦很想马上飞回金陵,只是公主同行,只得放缓了速度,每日里行上百余里,看着速度,只怕要行走十余日才能够到达金陵。
且说金陵城中,乐文谦在准备离开金陵时候便传书信返回,且先宽慰几女相思之苦。几女知晓相公会返回金陵过年,而不是在京城俱是欢喜不已。这几日,金陵城中各种富商,公子汇聚,比之两月前乡试时候还要热闹几分。
秦淮本是七女驰名,但现今柳如是已经嫁人,最具有夺冠呼声的剩下六人。
许多各个地方富商,士子得知其中一女柳如是已经嫁为人妇,不由对迎娶了柳如是之人暗恼。却也因为柳如是一事,金陵哄传,此次花魁大赛,不仅仅是几女比拼才艺之盛举,同样是几女为自己要为自己选夫。
连日来,富贾,士子们不断拜访几女,只是几女颇为看重这花魁大赛,各个闭门准备,倒是让早早来到金陵想要一睹几女风采的富贾士子们叹息不已。
由于大量游人涌入,多是身家不凡之人,甄琰当即顺着之前相公留下的一些戒指式样推敲,琢磨,做出许多新款珠宝来,每日里甄氏珠宝行客满盈门,每日里进账更是不可胜数。
不过三女也忙的够呛,每日里只是期望着相公能够早点返回。
随着客人越来越多,乐文谦昔日金陵事宜传播愈广,而迎娶了秦淮柳如是之人正是乐文谦,一些富商倒还好些,毕竟还有其他女子,一些士子们却是不愿,柳如是乃是几女之中年纪最大以为,(1618年生,今年已经21岁)成名最早,钦慕者也是最多,连日上门,想要乐文谦一比高下。更有许多人提出要见柳如是。
柳如是已经嫁于乐文谦,哪里还会抛头露面,自是闭门不出,如此一来,顿时惹恼一些品性低劣之人,顿时金陵城中乱传对乐文谦,柳如是声名不佳的传言,一些人更是趁无人时候敲打甄家房门。
三女害怕,连忙报官,刘士祯本就不满于乐文谦,加之这段时间游客太多,衙役纷纷派遣出去维持治安,哪里有精力理睬,三女只得多雇佣一些家丁,进行自保。心中愈发期望乐文谦早日返回。
在甄府不远处一户院子里,一个小女孩看着传来的这几日金陵的消息,心头好笑。之前在京城时候便知道乐公子在金陵名声极大,没想到来到金陵后竟然面临这等局面,只是不知道乐公子返回之后金陵又会有怎样一出龙虎斗。
“公主,消息传来,乐文谦和莲郡主正在返回金陵的路上。”一个护士模样的人在一个十岁左右小女孩耳旁道。女孩正是长平公主。来到金陵之后,便即和王公公分开,王公公住在府尹府中,长平公主则隐藏身份在金陵购了一座院子。
长平公主本打算去见见秦淮诸女,不料几女同时闭门不见客,长平公主也不愿用强,只的等候十二月十五日花魁大会。这几日则是在金陵左右游玩,不同时京城风景,虽然步入十二月隆冬,金陵流水不冻,树叶部落,依旧可见许多绿衣,令人感觉江南永是春,连日出游,逛遍大街小巷,也听了许多关于金陵本地的故事,而当此时最为盛名的则是乐文谦。一些人更是将乐解元和昔日唐解元相提并论。
“哦?莲姐姐也来了?等等,你说乐公子和莲姐姐同行?”长平公主问道。脸上出现一丝疑惑之色,莲姐姐一向目高于人,而且只喜欢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怎么会和乐公子结识,更不要说两人同行,显然两人关系颇为亲密。
那护卫当即将在京城发生的事情说了。
这些日子金陵人谈论乐解元,唐解元,但乐解元似乎不善画排名唐解元之后,现金来乐解元不过是没有展现画技罢了。长平公主想到自己得到的那副词,不由想到或许应当让乐解元作画一副,而后将词题于上。此次金陵秦淮花魁大会之后,便需要马上返回京城,十二月廿四便是父皇生辰,须得耽搁不得。
“再探!”长平公主道。
金陵这边形势如何乐文谦自是难以知晓,只是每日里行走百余里路程,着实令乐文谦焦急,他就算了一下,十二月十五花魁大会,照现在这个速度只怕要十二月十一二日才能够到达金陵。对于这花魁大会乐文谦没多大兴致,却对家中几个妻子十分想念。明明胯下有宝马,却不能够尽兴驰骋,这种憋闷着实令人恼火。而更令乐文谦郁闷的是,郡主不时招乐文谦过去叙话,而这个时候总是吩咐车夫放慢速度,生恐颠簸着了郡主,更是令乐文谦无语。
这天,已经到了十二月初八,距离金陵还有五百里路程,郡主再次相召。
这几日时间里,郡主十分好学,将三角函数,勾股定理等等仔细研习。乐文谦无意间捅露出些物理学方面知识,郡主马上又对武力感兴趣起来,询问起风雨雷电。初时乐文谦提及这些知识郡主一副惊骇模样,脑海中还是那种封建迷信思想,风雨雷电乃是天神所为,怎么会是乐文谦所说的各种物理反应?
乐文谦只得做了一些实验,虽然这里材料短缺,无法做实验,但乐文谦用一些类似的事情来讲解,雨水的形成最为简单,将一壶水烧开,然后蒸腾成水汽,而后不再加热,水汽下落,锅盖顶部浮动着大量的水汽,雨水原理类似,当遇冷之后水汽化为雨水,则掉落下来。又为郡主讲解孔明灯的原理,不知不觉乐文谦也沉迷其中,毕竟在这个时代,哪里有人能够和他一起探讨这些东西,而且郡主十分聪明,一点便透,乐文谦大有知己之感。
期间两人欢笑颇多,乐文谦偶尔也讲一些后世的故事,不仅仅限于科学方面,一些爱情,侠客等等无一不足。
及至到了金陵的时候已经是农历十二月十三日,乐文谦惊讶于形成如此缓慢,郡主却感觉怎么走的这么快,原本是来金陵看看花魁大赛散散心,游玩游玩,此时早没了那游玩的心思,只想要和乐文谦尽兴的聊天,套用乐文谦的话说,解密自然。
看着乐闻前匆匆往甄府而去,郡主才发现心中生出许多的留恋,留恋于乐公子那深入浅出,条理分明的讲述, 感觉到仿佛自己面前展现出了另外一个世界。而看乐文谦的眼神愈发痴迷。
这一切别人没注意到,王妈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对自家小姐的沉迷只能叹息不语。
“小姐,我们先寻间客栈住下吧。”王妈瞧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道。
郡主撇了撇嘴:“跑那么快,身为主人居然不懂得待客之道。”话虽这般说,眼神却是一直看着乐文谦离去的方向,像是等待着对方回来一般。
王妈瞧着郡主模样,愈发肯定郡主是陷进去了,平时公主冷冷清清,那里会是这般小女儿模样?也只有和这位乐公子在一起的时候会这样了。
突地,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莲郡主,长平公主有请。”
“什么?长平妹妹在金陵?”莲郡主吃了一惊。
“是。”
“那,走吧。”郡主再次瞥了一眼乐文谦离去的方向,确定乐文谦不会回来,只得点点头。心里却又下意识的想起那些天和乐文谦同行的日子,只觉是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