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乐文谦见过,却是在吴府,而且当时和吴征明一同行走着。是吴征明要整自己?为什么?乐文谦眉头深深皱起。
马六,蛇皮二人见乐文谦不说话,都沉默着,蛇皮任由脸上鲜血流淌,悄悄的擦一擦,却是躺在地上不敢起来。
乐文谦沉吟一阵:“你和这个人怎么联系?”
“他们就是给了小人银子,让小人去做事,就见过那一面。”蛇皮连忙道。
“那么造谣的是谁负责?你知道吗?”
“小人不知。”
“行了,你回去吧。”乐文谦道。
回去,居然放自己回去?蛇皮大喜,本以为要被见官,然后少不得一顿棒子,没想到乐公子居然放自己回去?顾不得身上疼痛,连忙爬起来就跑。
马六一旁疑惑不已,公子怎么就将这家伙放了?
“去跟上,暗中监视。”乐文谦低声道。
马六眼睛一亮,公子这是要顺藤摸瓜啊,连忙悄悄跟了上去。
那蛇皮以为没事了,并没有注意后面情况,匆匆往老巢逃去。
乐文谦则是思索起来,看着手中画出的这个人,这人似乎和吴征明关系不错,到底是不是吴征明做的?不过这人小觑不得,先开始利用刘文浩,显然蛇皮听到的刘公子是那人故意泄露的。只是吴征明为何要对付自己?自己和他没什么仇恨啊?会不会吴征明也被利用了?乐文谦想到这个可能。因为吴征明虽然心眼偏小,但是这样做明显会和自己结下死仇,他不会不知道轻重。
但许多事情也说不定,当时自己救了他,他神色那般复杂,难不成在狱中受了什么刺激?
暂时将疑惑压下,等待着马六的消息。
那人利用蛇皮等人将刘文浩的彰显出来,显然那人并非一般人物,这种人十分谨慎,考虑必然周全。今日自己已经返回,而且听三女说这风言风语已经传遍整个金陵,如此说来,蛇皮这几人已经用不着继续骚扰了。而多骚扰一日,便增大被暴露的可能。
对方若是故意令蛇皮等人暴露,自己可能猜测到刘文浩的身上,继续探查便则可能将幕后之人揪出,但如果蛇皮等人没有暴露,那么自己的侦查就会难上许多,一旦发现蛇皮等人便会十分兴奋,下意识的将蛇皮暴露出的刘文浩作为最终目的人。不会再继续排查下去。
当然这仅仅是乐文谦的猜测,甚至这种可能性小到非常小。只是现今已经发现了这幕后之人,只不过是让马六去确定一下。便是马六白跑了一趟也无关紧要。
只是如何将流传的谣言肃清,这点是最令人头痛。古人云:流言止于智者!沉默是金!只是这个时候如何沉默?必须想办法。让官府贴出告示,有官府做保证,自然是最佳手段,不过刘士祯怎么可能帮助自己?那么另外要做的就是证明那些是谣言,而且要让许多人看到这个证明,这又如何做?
约莫等到傍晚时候,马六回来了。竟然真的看到了自己画出那人。
乐文谦心中一动,刘文浩居然也是个靶子。询问马六可曾看到画中人身旁其他人,马六摇头,表示只看到画中人一人。因为担心自己等的急了,便跑了回来。
虽然那人是幕后之人,但是乐文谦却不能肯定吴征明是否参与了此事。还有如何令这几人承认他们造谣?
似乎根本没什么办法!这里不是现代,不可能用录音器等物件将幕后人的言语录制下来,既然价格真相大白。乐文谦隐隐有些明白,为何古代一些女子习惯用死来明志,似乎除了死便没有其他方法来证明一个女子的名节了。
这点让乐文谦很是恼火。
“公子,公子?”马六有些担心的看着乐文谦,从未见过公子眉头拧的这么厉害。难道公子也没办法了吗?
“你先下去吧。”乐文谦挥手马六下去,却是不经意间将亦茶杯打倒在地。乐文谦下意识的去捡拾碎片,顿时被碎片划伤。
“公子,公子!”马六担心的叫了起来,意识到公子这次似乎真的没有办法了!事实上在马六心中,这等关乎女子名节的事情最是麻烦,为了证明名节,只有死,但是死了根本不能算是帮助夫人解难。本以为公子有办法,在马六心中公子是无所不能的,但现在看来……
“我出去走走。”乐文谦看了看手,手上伤口并不深,也懒得包扎,直接走了出去。
夜空雾蒙蒙一片,雨水下了许多,但偶尔还是有一些雨点夹杂着雪花落下,冷风不时吹来,冻的人身子发抖。
乐文谦仔细思索自己所知道的的诸多线索,可问题是即便自己将幕后之人揪了出来,又如何挽救柳如是的名节?这时候乐文谦深知有些恼火的想到或许自己当时就不应该和柳如是圆房,这样她手臂上的守宫砂就不会散去,自然可以证明她的清白。乐文谦不由想到是否可以重新给如是点上守宫砂?
对于守宫砂这个东西,乐文谦自然听说过,据说这种方法颇为精准。乐文谦想了想令人去准备,且先实验一下,是否还能够点上,然后自己根据守宫砂药性,自己能否进行改良。当然这个时代没有化学仪器,药剂,对于这个方法乐文谦不保太大希望,却也不肯放弃希望。
约莫亥时时候乐文谦返回房中,身上衣衫已经全部湿了。脑海中却依旧浆糊一片。看了看三女,依旧沉睡着,显然这些天心理,生理都疲累到一定程度,只怕明天清晨也未必能够准时醒来。
乐文谦轻轻将柳如是抱住,陪着柳如是睡去。
清晨醒来,果然柳如是依旧沉睡着,只是眉宇不时的眨动,显然惊悸于什么,乐文谦不由将柳如是唤醒,醒来后柳如是又是痛哭起来。
“如是,别慌!相公有办法证明你的清白。”乐文谦沉声道。
“相公,谢谢你相信如是。如是如今唯有一死以证明清白。”柳如是泣声道。
“如是,相信相公。相公会有办法。”乐文谦安慰道,让柳如是再睡一阵,柳如是却是说什么也不肯放开抱着乐文谦的臂膀,她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似乎下一刻就再也看不到乐文谦,乐文谦叹息一声,索性便一直抱着,直到柳如是再次沉睡过去,方才起身离开。
马六已经取了些守宫砂,乐文谦寻了府中一个老婆子,试了试,完全点不上去。尝试着删减一些药物,却发现根本不起作用,删减一副药物后整个守宫砂便完全变了模样,明眼人一眼便能够看出差异。
马六很是疑惑公子的行为,不过并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做着。
实验了许久,直到晚间,乐文谦依旧没实验出来,懊恼的将守宫砂狠狠砸在地上。
“相公,相公!”门外两个声音传进来,却是柳月英和甄琰两女,两人也知道相公在研究东西,一直不敢打扰,但现在看来向公司户失败了。
“你们怎么来了?”乐文谦挤出一个笑容。
“相公,是不是没办法了?”两女扑入到乐文谦怀中,甄琰担心的问道。
“没事,相公有办法。”乐文谦安慰道:“你们照顾好如是,别让她做傻事!”
将两女劝走,乐文谦训问马六可曾看到乐公子住在哪里?一路之上,郡主依旧女扮男装,并未告知马六郡主身份。
马六摇头,对那位乐公子他可着实没什么好感,一个公子哥居然带着一个老妈子?
罢了,明日是花魁大会,郡主一定会出现,到时候让她帮忙好了:“去准备一万两银子,要现银!”
“公子,可是有办法了?”马六惊喜叫道。
乐文谦深吸一口气:“勉强算是个办法吧!”
乐文谦府中一片艰难,整个金陵却是热闹无比,这几日秦淮河上虽然出名几女都出游,但一些小画舫却是从未停止过生意,更是利用这些天大大赚了一笔,而酒肆,茶楼中,多是议论着乐文谦的事情。乐文谦比经生命在外,而且这个时代男子可以风流,女子风流则是放荡,坊间充满许多唾骂,鄙夷之声。对乐文谦,许多人明面上惋惜,实际上却是暗喜不已。乐文谦在众人眼中风头太健,整个金陵只知乐文谦而不知其他人,现今遭到这般非议,众人自是暗喜。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乐文谦看着满天繁星,明日将是一个大晴天,不知道明日的花魁大赛,又将会生出怎样的波澜,乐文谦不知,却隐隐感觉到波涛汹涌。直到月上中天,乐文谦才返回房间。想到吴昌时告诫过数次,不得太过张扬,事实上,一些时候着实身不由己。乐文谦可以断定,这次报复的认识来自于京城,京城方面的仇家也只有张钰庭一众人,而且是为吴征明出头,实乃不得已为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