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乐文谦太累了,睡得太死,以至于公鸡打鸣都没听见,最后还是柳月英把他叫醒,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还未等清醒过来,柳月英便拿着一件崭新的朝服在乐文谦身上比量。
“这是我的衣服?我怎么没印象~”
“相公都未曾上过朝,自然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件朝服呢,月英知道相公早晚有一天是要登殿面圣的,便早早的将朝服预备好了。”
“我说呢~”乐文谦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扭头瞄了一眼窗外,见天色已经大亮,乐文谦随口问道:“距离早朝,还有多长时间?”
“还有一个时辰呢,等会洗漱一下,吃点早饭,再跟着吴老爷一起登殿,时间够够的。”
在柳月英的安排下,乐文谦井然有序的洗脸、吃饭、上厕所,然后钻进了吴昌时准备好的轿子,向大殿挪去,行了大半个时辰,好不容易入了宫,却发现早朝并未开始,文武百官都守在大殿外,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私下讨论着什么,远远的见到乐文谦跟在吴昌时屁股后面过来了,顿时间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乐文谦展开。
“吴大人,您且看见了吗?那人便是金科状元乐文谦,听闻昨日圣驾亲自前往城门处迎接他,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呵呵,怎么着?李大人这是羡慕?还是嫉妒?人家那是有才能,圣上爱才,去迎接他也不为过啊,再说了,他此番前往河南,仅带三十人马,便将李贼的脑袋给带回来了,此等功劳,前后五百年,何人能成?”
“吴大人,瞧瞧您这话说的,羡慕不假,何来的嫉妒啊?人家有本事,理应如此,咱没本事,站在这枯等,也理应如此。”
“理应如此?莫不是李大人觉得圣上亲自去迎接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去反而不对?”
“啊?这这这,吴大人,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您别把我往沟里带啊,若是被人听见,怕是要弹劾我了,我家中还有妻儿老小,可不想因为一句话,遭到株连~”
“哈哈哈,莫怕,莫怕,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走,咱们去瞅瞅大功臣。”
乌泱泱的大群人,将乐文谦团团包围,有那不屑同流合污的清高人士,站得远远的,只是用余光打量乐文谦,而围上来的人则对乐文谦称赞有加,恨不得把好话说尽了,使出吃奶得劲跟乐文谦搞好关系。
面对这么多大臣的赞美,乐文谦愧不敢当,不断点头哈腰的应付着。
倒是吴昌时,颇有气势,眼高于顶,昂首挺胸的站在乐文谦面前,不断的冲周围的大臣说道:“哎哟,你们这是干嘛呀,莫要吓着老夫的贤婿。”这一句话,摆明了是告诉所有人,这个大功臣是他吴昌时的女婿,是家人,以后在朝堂上想要和他作对,得先掂量掂量乐文谦这层关系。
众人都是京城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主儿,自然知道乐文谦和吴昌时的关系,纷纷开始拍吴昌时的马屁,把吴昌时拍的很舒服,一时间倒是把乐文谦抛到脑后了,而乐文谦也乐得清静。
就在百官聊得火热的时候,一个面色红润的宦官从大殿里走了出来,高喊一声:“上朝”,文武百官便排成左右,很有秩序的往大殿里走,吴昌时官位高,站在大殿的前半部分,乐文谦现在甚至连官位都没有,只能站在门口。
等所有官员都站住以后,不多时,朱由检便在两个宦官的搀扶下,缓缓行了出来,等他做到龙椅上以后,先是在大殿里打量一番,等看到乐文谦以后,嘴角才扬起丝丝笑容,随后,开始程序式的进行,文武百官或上报,或参奏,内容多是哪里连年灾祸,哪里贼兵四起,又或者哪个官员存在问题,总之是一堆废话,没有什么建设性,乐文谦以前一直期待上朝,今天才发现,原来早朝是这么的枯燥,本来就没睡够觉,在别人互相参奏的时候,乐文谦竟然不知不觉的依着殿门睡着了~
大半个时辰以后,等百官们安静下来,朱由检这才奔入主题:“想必各位爱卿都已知晓,朕派遣金科状元乐文谦,亲带三十精兵,奇袭逆贼李自成,将李自成的首级带回,不知众爱卿对此事有何见解啊?”
“吾皇圣明!”众百官都是混迹朝堂的老油子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现在谈的这件事,就不能随便发表意见,哪怕是朱由检让他们说出自己的见解,也不能说,万一说错话,那可就倒大霉了。
见百官都不敢妄言,朱由检轻笑一声,看向吴昌时:“吴爱卿,乐文谦乃是你的女婿,此番立下奇功,你也算是教导有方,不辱锅命,不知你怎么看此事啊?”
吴昌时往前往前大踏一步,高声言道:“臣,不敢妄言,乐文谦乃臣之女婿,理应谆谆教诲,如今乐文谦不辱父命,能为圣上排忧解难,实乃大幸也。那李贼,逆天而行,妄图毁灭天道,如今被圣上正法,乃咎由自取,倒是圣上千里奇袭,仅凭三十之数,便破敌数万,此举千古罕有,怕是要记入史册,让后人津津乐道了。”
“哈哈哈~爱卿此言不错,深得朕心。”朱由检抚须大笑。
拍马屁绝对是一门高深莫测的学问,显然吴昌时在这方面的造诣颇高,绝对值得乐文谦好好学习一下,但乐文谦现在却睡着了,错过了这大好的学习机会~
等吴昌时归队以后,朱由检言道:“既有功,则理应行赏,此番乐文谦居功至伟,其他人也功不可没,朕定要好好的奖赏一番。乐文谦何在?”
“乐文谦?”
“乐文谦!”
“呼噜~呼噜~”
朱由检叫了好几声,乐文谦都没答应,朱由检一时心里疑惑,连忙将视线投向乐文谦,却见乐文谦依偎在殿门上,美目紧闭,双手抱胸,是不是的还传出一两声呼噜声,见此状况,朱由检先是一愣,随即顿感好笑,但除了想笑,还很心疼乐文谦,怕是此番河南之行,把乐文谦给累坏了,竟然在朝堂之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