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九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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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乡试

三天时间里,乐文谦在府上见了吴征明一眼,后者冷冷的瞥了乐文谦一眼,冷哼而去。乐文谦被父亲接到府中,而且摆平谢炳晨,府尹大人,而且让乐文谦去迎接小妹回府,这一切都点名了乐文谦和小妹的关系,这个妹夫乐文谦是坐定了。吴征明不敢反驳,不敢在父亲心头留下气量狭小的印象,只是要完全放下终究不能,而且父亲大人也不在,怒瞪一眼,稍稍发泄而后离开。

乐文谦懒得理会吴征明,吴征明已经是举子,不用参加乡试,而且身为自己大舅子,乐文谦也不愿和他动气。吴昌时什么想法,乐文谦很清楚,半晌希望自己帮忙吴征明治理吴家,否则岂会花费大量心血在自己一个外人身上?看到吴征明在外人面前故作姿态,在吴昌时面前表面的谦和有礼暗暗好笑,殊不知你父亲早已经放弃了你,一个自大的可怜之人。

秦淮河上果然是南京最热闹的地方,纵然现今乡试在即,但是秦淮河上的热闹不减,更传出陈圆圆小姐,卞玉京小姐两女联袂邀请乡试前三甲的举子游秦淮河,这一消息传出,令的众士子愈发激动,勤奋。

而令一件事情则是更适合于平民百姓。每年乡试时候,都有庄家开出盘口,预测哪位公子会高中。谁会成为解元!乡试毕竟不比会试,没有榜眼,探花的预测,不过南京城作为江南重镇,风流无双之地,亦是江南富庶之地,盘口开的极大,论声势比之京城状元,榜眼,探花之争也仅仅稍逊色一筹。

乐文谦的排名原本极高,与四公子之一的侯方域排名不分高下。

原本侯方域不愿参加科考,乐文谦便排名高居第一,而后传出侯方域将参与此次科考,两人顿时并列解元榜第一,但随着乐文谦重伤,一些人传言乐公子伤了臂膀,误以为放弃此次乡试,但随即传出乐公子受伤乃是左臂,胸膛,依旧参加乡试,只是考虑到乐公子受伤,只怕影响成绩,随后侯公子的排名高居第一,而乐文谦则仅仅在中举之列。

乐文谦让吴芸儿传信给甄琰,让甄琰买自己必然中举,侯方域则不但未中解元,甚至未能中举。

三天时间眨眼即过,对于许多尚未准备妥当的书生来说,这三天时间感觉过的快如湍急流水,但偏偏三天时间似乎又没看到什么,一个个懊恼不已。

第四日,八月九日,像是第一场考四书五经,即做八股文。

清晨五更天过后,士子们便来到考场外,天尚且乌蒙蒙一片,天气也破冷,士子们排队开始接受吏员检查,查处士子身上是否有夹带等等。

这一天,天着实有些冷,乐文谦来的不算晚,也不算迟,刚好排在中列。

等了一阵,士子们行动缓慢,每个人都被详细的检查,全身上下几乎被摸遍,偶尔亦看到检车的吏员让书生将衣衫脱下,早晨四点钟,纵然是江南却也极冷,几个书生被检查完毕后,身子已经冻的颤抖起来。又见几个被查出夹带的四五个书生,顿时被几个大兵一阵毒打。

乐文谦瞧的暗暗摇头,这几个书生明显家中不殷实,没有银子上供,乐文谦亲眼瞧见一人将一锭银子塞入到检查的大兵袖中,而后被放了进去,这几个书生只能说是倒霉了。

等了约莫两刻多钟,终于轮到乐文谦接受检查。

“你怀里揣的是什么?”一个士兵对着乐文谦大喝,一把将乐文谦身上衣衫拉开,那士兵动作颇大,撕扯住乐文谦胸口纱布,只听“嗤啦”一声响,顿时纱布破裂,乐文谦胸口疤痕根本被扯裂。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这位是乐公子,乐公子受了伤!”突地,身后一人大叫起来。

乐文谦循声看去竟是向远,陈达就站在向远身后,紧紧拉住向远的袖子。

“你吼什么吼?”一个大兵走过去,一脚踹在向远身上,陈达吓的连忙松开手。

“不要打了。你们想要怎样检查尽管说话。”乐文谦沉喝一声。声音不是很大,但落在众人耳中却是嗡嗡一震。

检查乐文谦的大兵脸色一变,示意那个大兵退下,随后将乐文谦放了进去,算是检查完毕。

走进号舍,乐文谦看了看胸口,几块好的差不多的疤痕再次破裂,鲜血又淌了出来。刚才那大兵的举动乐文谦瞧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朝着自己伤口而来,看来这人当是刘士祯和谢炳晨的人,这是在报复自己了。胸口伤口虽然破裂,但乐文谦却是安下心来,在刚才瞧见检查的过程后,乐文谦便发现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报复时刻。以刘士祯,谢炳晨的度量必然在科举上动手脚,如果吴昌时将这两人搞定后,科举上没法动手脚,那么检查衣衫的时刻便是最佳时机。果然对方动手了,如此反而说明这次科考自己所面临的环境还是比较公平的。如此,那便够了。

又是一个时辰,检查完毕,士子们纷纷进入号舍待考,题目公布后,士子们开始用各自准备好的笔墨,纸张开始答题:“轰”的一声,大门关闭,各个号舍的舍门更是被关的紧紧的。

八月十二日,秋闱第二场。

八月十五日,秋闱第三场。

三场考完,乐文谦彻底松了一口气,每次进考场时候都会被检查一番,原以为第一日检查时候对方已经算是报复过了,不料,第二场,第三场科考时同样受到报复性的检查,每次检查完毕,乐文谦胸口都是血粼粼的,甚至于受伤的左臂都受到盘查,第三场时,乐文谦不得不将手臂夹板取下,取在手中,手臂上仅仅靠一层肉眼可见的纱布包裹住,方才免去了大兵对手臂的骚扰,胸口伤痕最多破裂,日后可以恢复,但若是弄偏了骨头,日后左臂成为一条废臂,那就失策失大了。进入考场后,乐文谦将夹板重新固定。好在第三场考的是诗赋,乐文谦抄袭了后世一首诗,一挥而就,而后离开,成为第一个离开考场的士子。

三次科考回来,吴芸儿痛惜之极。想要将此事告诉吴昌时,只是吴昌时在考场中,科考时候不得出考场,无从可告。

吴征明得知这情况,当着吴芸儿的面做出一副关切模样,无人时,对乐文谦极尽嘲讽之能事。

乐文谦对此淡淡一笑,一方面不屑于理会吴征明,另一方面则是发现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不需多想便知道是吴昌时的安排,吴昌时知道吴征明的品行,能力如何,有心让自己帮忙,但同时也担心自己喧宾夺主,若是自己对吴征明不满,甚至心生报复,乐文谦毫不怀疑吴昌时不会顾及吴芸儿的感受对自己进行打压。吴昌时能够让自己的女儿做平妻而非正室,这个人虽然平时很喜欢女儿,但是在家族事业面前绝对的铁面狠人一个。

但无论如何,三场终于过去。乐文谦暂且担心的事情终于过去,有一段暂时平缓休息的时间。

因为三日科考,每次都导致伤口破损,乐文谦只得又将养了三日,胸口上的疤痕重新结痂,再次开始愈合,只是如此一来,连续数次胸膛皮肤破损,导致胸口上留下一些难看的疤痕,怎么也消不下去。

第四日,乐文谦乐文谦胸口好的差不多了,原本打算回江宁看看月英,但现在左臂这般模样,回去后徒然惹的月英伤心,加上还有甄琰的事情,乐文谦暂且留在这里。

这几天,吴芸儿一直陪着乐文谦,见乐文谦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当即陪着乐文谦出去逛逛。

乘轿子行了一阵,乐文谦有种蜗在“号舍”里的感觉,当即出来行走。却见路上一些书生开始返乡。一些是家里较近,一日便可以回去,一些则一脸愁苦模样,明显科考没有希望,索性早早回家之人。

“文谦哥哥,他们怎么都走了?还没有放榜啊?”吴芸儿却是不察,和乐文谦走在一起,只觉得开心不已,见到什么都想要问问,十分活泼。这番关系亲近下来,吴芸儿径直叫乐文谦做文谦哥哥。

“可能是家中有事吧!”乐文谦叹息一声。

“乐兄!”突地,不远处一个声音传来。

乐文谦循声看去,见是向远。身旁却不见陈达。

“向兄,这两日可好?”看到向远,乐文谦心头流过一丝暖意。第一场,为了自己遭受大兵毒打,现今向远嘴角上那一道血痂便是当日遭到痛打留下的痕迹。

向远看到乐文谦盯着自己脸上伤痕,随意一笑:“都好。”随即脸色变得沉郁下来:“乐兄,听说三场考试你每场都……”

话未说完,吴芸儿已经愤愤的叫了起来:“哼,等我爹爹回来,一定狠狠教训那几个混蛋。”乐文谦未向吴芸儿说明此中情况,吴芸儿还以为仅仅是那几个负责检查是否有夹带的大兵。说罢,对向远道:“向大哥,我听文谦哥哥说你出言帮忙,芸儿在这里谢谢你。”吴芸儿说着向远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