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桌子上果然放在一个不大不小的蛋糕,用彩缎包装的很精美。没什么力气的说:“我随口瞎说的,没想到你当真了。还是很谢谢你特意给我送生日蛋糕啦,我很高兴。不过我现在累了,没什么胃口,这会子觉得蛋糕甜腻腻的,吃不下。你先坐一坐,我去倒茶。”他跟进来,问:“你上哪了?怎么看起来这么累?”我说:“你干吗一直坐这里干等?给我一个电话,告诉我一声就行了。”他挨近,低头看我,说:“你过生日,我想陪你一起过,就你和我。”声音听起来分外低沉。我手一顿,抬头,见他神情似乎有些紧张。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真是小男生。
他有些恼怒,不满的说:“续艾——”我连忙收起笑意,说:“我知道了。”他颓丧的跟出来,挫败的问:“我哪里做的不好?为什么要笑?”我赶紧摇头:“不,不,不,你做的很好。”他看着我认真的说:“续艾,你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都不敢给你打电话。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出来好不好?我想让你高兴。”我对他一笑,说:“你送我生日蛋糕,我就很高兴了,是真的高兴。这就足够了。”
他拉住要走的我,看着我的眼睛,真诚的说:“不,不够,我真想对你千依百顺,只有你。”我暗中叹口气,说:“好,我知道了。你说你对我千依百顺是不是?”他点头。我说:“我现在很累,想睡觉。”他迟疑了一下,随即说:“恩,好,你看起来确实很疲倦。那你先回房睡一觉,我在外面等,好不好?”我有点头疼,我以为他会说“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之类的的话。不解的问:“你等什么?”他很自然的说:“等你醒来吃蛋糕呀,噢,对了,还可以许愿的。”
我一时无话,半晌说:“操曹,对不起,我今天真没心情过生日。我想我连蜡烛都吹不灭。”怕他受打击,毕竟满怀热情的等了这么久。顿了顿,还是告诉他原因,反正也是要知道的,说:“我见过宋令韦了,他刚从意大利回来。”他脸色一变,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你们——,然后呢?”我摇头:“没有然后了,所以心情有点坏。对不起,可是我不想强颜欢笑敷衍你。”转过身倒在客厅的沙发上,没再看他,仿佛一坐再也起不来。
他许久没说话,最后走过来,轻声说:“回房间休息吧。生日的事,改天再补。”我点头,说:“你也累了,先回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路上开车小心点。”他说:“别坐这里,停暖气了,容易感冒,还是上床躺着。”我嘴头答应着,双腿蜷缩着沙发上,根本没动。他毫无预警的抱起我,柔声说:“走吧,回房睡。”我吓了一大跳,有些吃惊的看着他,直到他踢开房门,放我在床上,才知道说:“我一直以为你是典型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没想到你居然抱的动我。”
他“哼”了一声,不满的说:“别门缝里瞧人,把人瞧扁了。我好歹是男人,只是斯文些,不喜欢动手动脚罢了。再说,你有多重?轻的跟羽毛似的。”我闭上眼睛,说:“没事了,你走吧。”好一会儿没听见声响,睁开眼,他正怔怔的看着我,见我看他,低声说:“别伤心了,好不好?我会对你好,一直对你好。”我轻轻撇开眼,看着窗台说:“等了这么久,饿了吧?赶紧吃饭去。”他点头,说:“好好睡一觉。”蹑手蹑脚带上门出去了。
我确实需要好好睡一觉,心力交瘁,难以支撑。眼皮酸涩,可是意识清醒,镜子里倒映着乌沉沉的窗台,窗帘覆压下来,帘角在飘动,一团一团,看起来无风自动,有些恐怖——窗户大概没关上。隔的有点远,镜子里的一切似乎有些变形,像被无形的外力拉扯的扭曲了。我挣扎着爬起来,打开床头柜,翻出许久不吃的安眠药,一仰脖吞了下去。和以前一样,还是睡不好。又回到从前的梦魇中,一夜一夜辗转反侧,翻来覆去——以前还不觉得什么,可是现在才觉得凄凉。惟有得到又失去过,才越发凄凉,说不出来,那种滋味,一点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