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宋令韦回来跟我说:“我明天上午十点董事局有会议。很重要的一个会议,不能缺席。”我愣了下,问:“你要回北京?”这么快?完全让我措手不及。他点头,抱住我说:“今天晚上的飞机票。你的意思呢?跟我一块走还是留在这里继续养伤?”我试探的说:“如果留下来,你什么时候再来?”我当然不愿意回去,有些怕。他有些为难,摇头:“不知道。最近确实很忙,在谈一个大合同。谈完后还要马不停蹄的视察。不过——,我会连夜赶来的——”
够了,他有这个心就够了。我笑:“那我跟你一块回去吧,我脚好的差不多了,没什么大碍。再说,也要开始工作了,不然喝西北风呀。”放逐了这么久,也该回去面对一切了。是什么就是什么,该来的总会来。警察一直没找上来,我想大概是没关系了。
半夜凌晨的飞机。他柔声说:“困了吧?这个时候让你坐飞机,真是抱歉。”我摇头,握住他的手,“没有,只是有点不习惯。”他摸着我的头:“那睡吧,睡一觉就到了。”我抱住他的手倒在他肩上。迷迷糊糊醒来,外面还是一片漆黑。转过头,见他有些艰难的用空出的一只手翻阅随身携带的文件,小心翼翼,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另一只手任由我抱着,一直没缩回去,显然怕吵醒了我。
他是这样的体贴温柔,刚才的一点点埋怨不快烟消云散。我稍稍动了动,他立即发觉了,转过头,轻声说:“醒了?渴不渴?要不要喝水?”我点头,坐直身体。见他好一会儿才移动右手,问:“麻了吧?干吗不提醒我?”他递给我水杯,笑说:“没事。”我蹭上去,笑说:“那我给你揉揉?”当真揉起来,问:“有没有好点?舒不舒服?”他一直看着我笑,然后偏过身子快速的吻了我一下。我有些不好意思,低斥:“大家都看着呢。”他说:“还没到,再睡会儿?”眼睛仍然瞄着手上的文件。我不想打扰他,闭上眼睛,却再也睡不着。
当然有人来接他。他让司机先走,自己开车。我忙阻止说:“我自己回去吧,机场有大巴,挺方便的,还舒服。”他看着我,喊:“林艾——”我笑说:“你看了一夜的文件,不累么?还是让司机送你回去吧,车上可以休息。”他说:“没事,不累,上车。”算了算了,他都不避讳,我还避讳什么。
他带我到他住处,安顿好我,说:“奔波了一夜,先睡一觉。”我问:“你不睡吗?”我在飞机上还睡了一觉,他一夜没合眼。他道歉:“不能陪你睡了。我得赶紧把文件给整理好,会议上要用。”我乖乖躺下来。他本来已经走了,又转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还有几个小时。我就在这里整理。你快睡吧。”说着扭开书桌上的台灯,聚精会神看起文件来。我看着他的背影,十分感动,一抬眼就可以看见他,觉得真是奢侈,像催了眠,很安心的入睡。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桌子上有一块蛋糕,一盒鲜奶,还有一把钥匙。我怔忡的坐在那里,阳光射进来,心情十分复杂。慢慢地,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我想了许久,然后给他打电话。响了许久都没人接,我没有再拨第二次。坐在那里将蛋糕和鲜奶吃完了,然后去浴室淋浴。门没有关紧,我听到手机铃声,连水也顾不得擦,抱着浴巾光着脚跑出来。
我率先问:“你还在开会吗?”他“恩”一声,说:“刚才在开会,不好接电话。有事吗?”我没回答,问:“那你现在开完了?”他停了停才说:“没有,这个会议很长,要一整天——”我能想象他半途溜出来就为了回我一个电话。忙说:“没事,没事,就是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忙吧,我没事。”他挂电话前为了缓和气氛,问我:“有没有想我?”我笑着配合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