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东西,准备回北京。他问:“不再多歇两天?”我笑说:“不了,再待下去,公司该炒我鱿鱼了。”他看着我,半天才说:“林艾,你要不要到我公司来上班?或者我替你找个好一点的?你别误会,我只是见你工作太辛苦了。换个轻松点也不错,是不是?”我摇头:“没事,我做的挺好的。大家都和善,互相帮忙,有事也肯照应,开开心心的,没什么不好是不是?再说做生不如做熟,只要做的好,肯努力,还是很有前途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一定非得像你这样才算是成功嘛!”他笑,没有再说过这样的话,他还是了解我的。
我去跟小飞告别,还顺带去看了欧阳水的父亲和母亲。两个老人家经历了半世的风雨,只能默默忍受这巨大的悲痛。她母亲还是病着,见我来了,让人招待我喝茶。我说:“伯母,您身体要紧。”她木木的点头,说:“林小姐,谢谢你来看我,水水她就这么抛下我们——”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泣不成声。护士赶紧过来说:“欧阳夫人,您还病着,情绪不能太激动。”我怕引起她伤心,连忙出来。对欧阳水的父亲说:“伯父,您保重,我走了。”他点头:“林小姐,以后多来走走。”我点头,跟着宋令韦去机场。我想,纵然是故乡,再回来的机会恐怕不多了。所恋在哪里,哪里就是故乡,可是这里已经没有所恋的人和事了。
下飞机,宋令韦去拿行李,我在一边等着。听到有人叫“木姐”,我回头,有些吃惊,笑说:“阿平,你怎么会在这儿?搭飞机?”他笑说:“不是,周哥特意让我来接你的。他正等着你呢。”我犹豫了下,说:“行,不过,你先等会儿,我还有个朋友,跟他说几句话。”我走到一边给他打电话:“令韦,你一个人回去好不好?我还有一点事,先走了。”他错愕的问:“什么事?要不要紧?”我忙说:“不要紧,不要紧,别担心,回去再给你电话。”
跟着阿平上了车,问:“周处最近怎么样?”他笑说:“周哥还好,就这些天心神不宁的。走不开,又担心木姐出事。直到听说你没事,才放下心来。”我也不问他怎么知道我的近况,反正有的是渠道。我点头:“恩,还好,总算过去了,总会过去的。”
他送我到茶庄,然后打电话,说:“木姐,周哥已经到了。你直接上去就行了。”我点头,由服务生领着进去。他坐在窗边,只有他一个人。见我进来,立即站起来,拉着我的手问:“坐飞机累不累?”我摇头:“还好。你带我来这种地方,请我喝茶吗?”他说:“怎么?不喜欢?你不老请我喝茶吗?”我说:“光喝茶?那是因为我没什么好招待你呀。”他笑:“那你想吃什么?我们换地方。”我忙说:“不用了,那多麻烦。有没有点心,让他们上点心。”
我抬眼打量一周,笑说:“这什么地方呀,喝起茶来中不中,西不西的。”他笑:“中西合璧呀。茶不错,水也好。”我含糊的说:“茶我不知道好不好,不过点心实在不错。”他说:“喜欢就好。等会儿我让他们打包让你带回去吃。”我赶紧谄媚的说:“哎呀,周处,你最好了。”他看着我直笑,然后打电话,有人进来给他一张卡。他递给我说:“你什么时候想吃,直接拿这卡过来就可以了。”我好奇的接过来,惊喜的说:“真的?多少都可以?不怕我吃倒了?”他笑:“我再给你十张你也吃不倒。”我很高兴,像小孩子收到礼物一样。
他看我吃的满嘴都是,宠溺的摇头,忽然说:“夕,坐过来。”我摇头:“不想动。”他笑一笑,挨到我身边给我擦嘴。我笑说:“我自己来,又不是小孩子。”他顿了顿,说:“林彬的事——,都好了?”我点头:“恩,好了,都过去了。”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怔怔的看着我。我微笑说:“周处,你别担心,就算现在没过去,以后总会过去的。没什么,生老病死,谁也躲不过。”
他忽然道歉:“夕——,对不起。”我很惊讶,他竟然跟我道歉!急急忙忙地说:“林彬的事——,关你什么事!你干嘛道歉!”他半晌说:“夕,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每次都是你一个人——,而我,什么都帮不了……”我忙说:“哪是一个人!你怎么没有帮?嫌帮的还不够多是吗?再说,你不是让小飞哥帮我吗?”他缓缓摇头,看我的目光深沉如海,一句话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