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的华丽盛宴,足以刻骨铭心。
第二天,周是特意找宁非一块吃饭,问:“你是不是快过生日了?”宁非见她神情有些不寻常,避而不答,只说:“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个?”埋头吃饭。周是以前就知道他不好对付,遇事很沉得住气,只不过自从他乖乖叫她姐姐,便一心拿他当弟弟看,不作多想。于是笑着说没什么,随便问问。
站在水果窗口,周是伸手,“给我钱包。”他问怎么了,她凶神恶煞地说:“抢劫!叫你给就给,怎么那么多废话!”宁非笑嘻嘻地递给她。她背着他抽出里面的身份证,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出生日期十月二十五日。她变了变脸色,随即若无其事地付钱买了几根香蕉。
晚上,周是趴在床上还在想这事,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总觉得宁非因为缺乏家庭温暖,是一个需要别人照顾的孩子,所以对自己才比较依恋。她怕自己想多了,如果真自作多情,那真是丢脸丢到家了。见陆丹也没睡,于是周是问:“一个男孩骗女孩说今天是他的生日,你说是为什么?”陆丹好奇地看着她,“没头没尾突然来这么一句,我哪知道?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周是想了想说:“嗯——就是他想找那女孩一起看电影什么的,然后说是他的生日,大概是这样吧。”陆丹看着她笑,“哪个追求者?说出来,看认识不。”周是忙说:“哎——别乱说啊,子虚乌有的事。本小姐洁身自好,名花有主,一心一意,你可别给我制造谣言啊。因为别人问我,我说没什么呀,所以顺便问问你的想法。”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陆丹耸肩,“这还不简单,那男孩爱上那女孩了呗!”周是一头撞在床杆上,哎哟叫了一声,说:“不是吧?这就是爱了?那人家生离死别是什么啊?你要说也别瞎说啊。”陆丹爬起来,反驳,“周是同学,我是很认真地在回答你的问题。那男孩肯定是怕那女孩不去,才撒这样的谎,很喜欢那个女孩子才会费这样的心机啦,不然谁理你,爱去不去。”
周是怯怯地没说话。她想起运动会那天,宁非说记错比赛时间一事。其实像他那么仔细的人,犯这样的错误,很难令人信服。她觉得他小小年纪,父母离异,家庭不幸,身边又没有谈得来的朋友,孤独寂寞,十分心疼,再说像他那样长得那么好看的孩子,谁不喜欢,人见人爱。可是她不想因此误导他,还是生疏些好。还有别看他年纪不大,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从此,她对宁非起了防备之心,不大肯和他走那么近了。宁非找她一起出去,她总是找借口推辞。有一回,宁非打电话给她,说自己画作得奖了,要请她吃饭。她遗憾地说和同学出门买衣服去了,去不了。可是转头和陆丹在学校小餐厅吃饭,就碰见宁非和几个同学进来,两个人眼对眼碰了个正着。她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宁非眼神闪了闪,然后走过来打招呼,“今天我请客,要不要过来一起吃?”看着她,目光灼灼,对她欺瞒的事只字未提。周是连忙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都快吃完了。你们慢慢吃吧。”连声催促陆丹快吃,匆匆走了。
过了几天,宁非在路上“巧遇”她,笑问:“要去上党课是吗?我也交了入党申请书。”两个人一起进教室。周是东张西望,故意说:“同学帮我占好位置了,我找找。”想走。宁非却拉着她在旁边坐下,“这儿不错,看得见外面的风景,我们就坐这吧。”推着她往里走。
她没法,只好坐下,目不斜视,做出认真听讲,努力做笔记的样子。可怜她以前上党课都是来补眠的,连连打哈欠。宁非转头看她,说:“你这样抄,手不累吗?我帮你抄,你睡觉吧。”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想拒绝,可是找不到理由。宁非还和以前一样,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言辞行动。或许是她多想了,他真的拿自己当姐姐,她不想伤他的心,他已经够可怜的了……
她正烦恼得不行时,宁非突然开口,“周是,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周是愕然,忙说没有没有,你很好很优秀。他说:“我不信,既然没有,最近你为什么总躲着我?”周是心虚地笑,问有吗,她怎么不觉得。这个马虎眼打得够假的,连她都鄙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