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妈妈拍着她手说:“二十一岁不小了,妈妈我二十一岁的时候,你大哥都能下地走了。”周是心里哀号,现在哪能跟以前比呀,人家二十一岁的小姑娘还在大学里换男朋友如换衣服呢,她已经嫁作人妇了。
卫卿见她额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便说:“妈,这事急也急不来的,总要慢慢来。你总不能让我们立马给你变一个孙子去。”卫妈妈意识到自己确实心急了,连忙招呼,“吃饭,吃饭,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吃点啊。你看你们,脸色苍白,也不知道整天都吃些什么。”
吃完饭,卫妈妈继续做她的思想工作。周是心里叫苦连天,表面上只得唯唯诺诺应承下来,逼不得已说:“妈妈,你放心,这事我们一定会尽快考虑的。”看这架势,想拖个三五年是不行了。背上的冷汗黏在衣服上,凉飕飕的,她浑身燥热地站起来,匆匆说:“妈妈,我去下洗手间。”匆匆逃了。
卫安在一旁听了,笑说:“妈,你也太心急了,人家是年轻夫妻,刚结婚呢,哪有这么快要小孩的。”卫妈妈转过矛头指向他,“还不是因为你,你要是有孩子,这会儿都该上小学了。”
卫安立即跳起来,识相地说:“妈,我还有事,先上楼了。”就因为孩子的事,他被念得耳朵都要长茧了。他拍了拍卫卿的肩膀说:“老弟啊,革命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你可要按时完成任务啊,所有人都眼巴巴望着呢。”
卫卿笑骂,“大哥,你也来掺一脚!”想起一事,他让卫安跟着他上楼来,问:“大嫂呢,怎么没见她?你们俩最近不是挺好的吗?我结婚那天,还见你跟嫂子坐一块呢。”卫安默然不语,转身进房。卫卿忙推开门,问:“你们到底怎么了?眼看着快好了,怎么又弄僵了?”
卫安摇头,“这事你就别管了,我们俩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怎么着,现在还是怎么着吧。”卫卿说:“大哥,你办事有一手,哄女人可不行。我要是像你这个硬脾气,别说娶老婆,老婆的影儿都没有。周是那臭脾气,我在她手底下不知道吃过多少亏呢。可是,最后还不是让我给娶进门了么!所以说,女人天生就要哄。嫂子再厉害,也还是一女人是不?她硬的时候你就得软,她软的时候你就得放下身段,打蛇随棍上……”
说起心得来一套一套,听得卫安直发笑,问:“你就是这样把人家花一般的小姑娘骗上手的?我告诉周是去,不知道她怎么治你呢!”卫卿昂首挺胸说:“哎——哥,你这什么意思?我是在教你怎么重新把嫂子骗上手,你怎么好心当成驴肝肺呢。”卫安不耐烦,“行了行了,我们俩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卫卿攀着他肩头问:“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咱们兄弟俩合计合计,天下没办不了的事。”他注意到卫安露出衬衫外的一截手腕淤青,忙问:“哥,你手怎么回事?”
卫安忙拉下袖子,尴尬地说:“没事,不小心撞到了!”撞会撞到手腕上去?明显是被人扣住勒下的伤痕。他小心翼翼地问:“嫂子对你动手了?”所以说娶个身手了得的女人简直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平时还得装出风度让着她,这日子没法过了。
卫安冷着脸瞪他,“瞎说什么呢!”一脸严肃的样子。
卫卿心中偷笑,这确实是男人难言之耻,他有切肤之痛,至今还被周是时不时拿出来取笑。忙说:“哥,你是不是太急了?”陈丽云很有纪律,不是个乱动武的人。
卫安脸一沉,只催着他快走。卫卿硬是坐着不动,口里说:“就咱们哥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有事整天这么憋在心里,可别憋出什么病来。烈女怕缠郎,你只要死缠烂打,嫂子这块阵地迟早被你拿下……”
卫安听他胡说八道,越来越不像话,高声叫道:“周是,周是,卫卿在这儿说你坏话呢,你快来教训他!”卫卿吓一跳,咬牙切齿说:“我总算知道将人往死里整是什么滋味了!”
周是果然上来,笑嘻嘻地说:“大哥,他欺负我,你都不帮我教训教训他!”卫卿嚷嚷,“老婆,你别听人挑拨离间,我哪敢欺负你,疼你还来不及呢。”卫安不但见死不救,还火上浇油,“卫卿这小子,我从小看到大,表面上一套,实际上一套,阳奉阴违,他最拿手。弟妹啊,你可别被他骗了。”
周是甜甜地笑,“还是大哥英明神武。”转身看着卫卿,挽着他胳膊说,“老公,我们回去吧,跟我说说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我也一起听听。”领着他回房。她这一句老公叫得卫卿又惊又喜,不过总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她大概是因为孩子的事跟他生闷气呢,今晚恐怕有他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