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伟,赵朔你们俩去拿下吴坤,不要让这事情拖久了,免生事变。”姬鸢轻轻地对着身后的赵氏兄弟说道。
赵氏兄弟默然地跑向吴坤,当众人还未回过神来,赵氏兄弟已经侵近了吴坤的贴身侍卫。在吴坤的侍卫拔刀之际,赵氏兄弟已然出手,吴坤的侍卫刀还拔在半截,便倒下了。
刀未出鞘,便击倒对手。赵氏兄弟一出手,就震惊了未央宫的所有人。
等大殿之上所有人都回过神来之时,赵氏两兄弟已经分别出现在吴坤的左右。但见赵氏兄弟两人照着吴坤膝盖一踢,多年未成骑过马的肥胖身躯便咚地一声跪在姬鸢面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宇刚喊出口,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便追着他响彻未央宫。
此时皇城内,吴贵妃正慌不择路的飞奔,身边连随从都不见了踪迹。
未央宫中,姬鸢正在发出他君临天下的第一道圣旨:“即刻去拿下吴贵妃,交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朕要亲自看到结果。”
当禁军再次回到未央宫时,种师道已经明晓吴贵妃已经再逃了,人没拿住,但是当他听到吴贵妃躲进乾坤殿地下室的时候,心中还是大惊。完了,本来还有一线生机,这下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不免唏嘘感叹往事一番。
人群中的李渡扯了扯跪在旁边的另一位工部主事,问道:“好像乾坤殿的地宫不让人去吧?”
“恩,听说那是九鼎的存放地,想一想放置镇国宝器的地方,听说历代只有帝王才能看得见。”
李渡道:“难道除了历代帝王,就没有其他人见过九鼎吗,比如种司马呢?”
“种司马一定没有看过九鼎!”工部主事肯定的答道。“相传胤末燮初时,当羽烈王姬野攻下天启后在连玉玺和宗庙礼器都未找到的情况下,就全城的搜索九鼎的下落。所有前朝的宦官宫女都被问询,但被讯问的人都只说出一句话来:九鼎只有天子才能接触。除了天子谁也没见过九鼎就连太子也不例外。”
李渡像是被吊起了胃口,急急地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在三军掘地三尺的搜索下,终于在皇宫一个地下宫殿内发现九鼎。当他们兴高采烈地准备把九鼎的消息告诉给羽烈王,以获取更大的功绩时。”主事顿了顿。
“羽烈王重赏了?”
“当然重赏了。只不过所有见过,进过地下宫殿的士兵都参加了羽烈王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庆功宴。再后来参加过庆功宴的人没一个活着回来!”
李渡震惊道“找到了是大功一件,为何不赏反诛?”
“谁说不赏了,事后每个士兵战功赏了五倍!士兵的家属全部得到优待,连那些士兵的遗体都是厚葬的。不过从那以后大家都知道九鼎在乾坤宫的地下宫殿里了,好像羽烈王也懒得在去换位置了,一换位置又要杀人,估计没有人会干了。反正没人敢去看,索性就放在那了。”
“那九鼎真的一直没人看过一眼吗?”李渡还是揪着不放的问道。
“额,容我想想……对了,在仁宗的前面惠宗时发生过一次事件,那次事件后来渐渐淡忘了,我都是有一次去翻看以前工部的器械书,无意中发现的。”
李渡急不可待的小声道:“快说,快说!”
“在圣祖驾崩时有个宦官自恃新皇惠宗宠信,趁国丧混乱悄悄潜入乾坤殿地宫中偷窥了放置九鼎的密室。后来一出来就疯疯癫癫了,惠宗知道此事后,进入那间密室出来后想都没有想,立即下令把那个宦官杀了。当时很多大臣都出来求情,劝惠宗才即位就杀人,不吉利。但惠宗不听,竟然说:除非我不当这个皇帝了。”
“为什么看了一眼,就必须死?”
“谁知道,后来据说此鼎来不祥之物。自从宦官被杀之后,宫内就流传这么一个谣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什么谣言,快说吧,不要藏着了。”李渡现在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小声一点,不要让人家听见了,关押那个宦官的内务府差人,后来说宦官在神志不清的时候一直说了两句话,但谁也不明白是很么意思。一句话是:九鼎不是鼎。第二句是:九鼎会杀人。”
九鼎不是鼎!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李渡的理解能力。
九鼎不是鼎,那是什么呢!
中州的夏天雨水充沛,越是靠近菸河流域则雨水越多。玄水营和白木营已离开大部队半月有余,每日都行走在泥泞的道路上,人马皆困乏不止。萧离停下来揉了揉已经泡得发胀的脚,又抬头望了一下淅沥沥的雨,最后无奈的摇着头:“炜辉,叫全营扎寨,顺便去把韩将军请过来。”
萧离正坐在菸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望着还算湍急的河流发呆,身后忽然响起了韩文信的声音:“萧兄,今天不走了吗?”萧离扭过头,看见韩文信一手拿着竹竿和线轴,另一手则拿着一个网兜:“你是要钓鱼?”
“你说我们走在菸河边,怎么能不吃鱼呢,再说现在是吃鱼的好时候。”韩文信放下工具,一边走上大石块上一边捣弄渔器。
“这么大的鱼钩,鱼怎么吞得下呀。”萧离笑着问道。
“大钩才能钓大鱼,小鱼还不够塞牙缝呢!”说着韩文信拎起渔线抡起胳膊划了几个大圈重重地向河中掷去。“萧兄,一会我们就在这石头上生上火,合着酒,现钓现烤,再加上这阵阵河风,简直沁人心脾,舒服快活。”韩文信眯着眼幻想着。
“韩兄,还真是豪迈,在这种环境下都还能苦中作乐。”
“萧兄,不是我说你,一天愁苦干嘛,我们都是把命挂着腰上过日子的人,多活一天就赚一天。人生苦短,欢愉相伴,这才是我的信条。对了萧兄,你觉得蛮族人会在毕止城吗?”
“这个说不一定,我这两天想了一下,觉得蛮族人最多也就三种情况。”
“说说看。”韩文信侧过身一面向着萧离,一面用余光瞟着鱼鳔。
“第一,蛮族主力可能去了泉明,但是九鼎可能被带去了毕止城。”
“这样最好。头功就是我们的了。”韩文信听到此处插话道。
“韩兄,相反,第二种可能就是如果九鼎被带去了泉明,那就意味着蛮族主力就在毕止城等着我们。”萧离摊开双手无奈的看着韩文信。
“擦萧兄,你跟着我,我不会这么倒霉吧。”
“呵呵,什么叫我跟着你,你就倒霉了。明明是你跟着我的。”
韩文信叹道:“这么多年过来了,我也看透了,能有一天快活,就快乐一天。”说着说着,韩文信忽地精神一振,大叫道:“上钩了,快来看呀,好大一条!”
萧离探出身子看去,只见韩文信拉直了渔线,用力向岸边拉扯。等渔线绷直了又放掉一段渔线。这时河面上已经有了一条灰色的痕迹,既是显眼。萧离指着那灰痕说:“那就是鱼吗?”
“当然。而且还是菸河这段河域中特有的鱼种。”韩文信抿了抿嘴,“嗨,它的劲真大。还想从我手中跑掉。”
渔线又绷得极紧了,甚至因为振动发出了“嗡嗡”的声音。
“会断吗?”
“放心,断不了。”韩文信一会收线,一会放线,总是保持着对鱼的控制。萧离焦急的看着,可是又插不上手。忽然韩文信面露喜色,道:“成功了,他没劲了。”说着一边放下竹竿一边收线。
“萧兄,你第三种情况还没说了?”
“第三种情况就是蛮族放弃其中一城,以全部兵力护送九鼎过天拓海峡。”
“那这种情况岂不是我们奈何不了他们了。”韩文信用力提起渔线,“快,好沉,用网兜捞起它,别让他挣断了。”
萧离捡起网兜,伸向灰鱼,一下便兜住了。只是重量出乎惊人,萧离单手差点没拿住,赶紧的左手也握住了网兜,双手提到了大石头上。
“总算拿上来了。”萧离放下网兜接着道:“韩兄放心,蛮族人一定不会集全部兵力去一处的。”
“我也想过,蛮族人要是全体都去一处地方,目标太大,容易暴露。只要毕止和泉明两城能守住一天一夜,我们五营便会赶上的。现在诸侯国的援兵也在向菸河平原集结,只要我们赶到了,不出三天我们的大军便会把蛮族人那点可怜的兵力反包围的。”
那鱼还在石头上蹦达,韩文信已弯下身来掰开鱼嘴取出了鱼钩。然后从腰间抽出了短刀,一记砍入了那鱼的腮处,鱼负痛又跳了跳,但韩文信臂力过人,一刀下去,已将鱼砍死。
萧离转身对着亲兵队的炜辉喊道:“去找些柴火来,顺便再拿两壶热酒。”炜辉答应一声,转身离去了。
“萧兄,你觉得你那营的几个都尉和队长忠诚如何。”
萧离突然盯着韩文信,严肃地说道:“我待他们如兄弟般,他们也是忠勇之士,韩兄怎会有如此一问!”
韩文信连忙摇头示意道:“萧兄不要误会,我本人并无离间你们兄弟之意,只是我担心万一我们追到了九鼎,我怕有人会出卖你。毕竟利益面前,不能保证人人都忠贞无二。”
“此话怎讲?”
韩文信一边划开鱼肚白,取出内脏一边说道:“萧兄可曾听说过有关九鼎的传闻。”
这时萧离也席地盘腿而坐,道:“是关于九鼎的诅咒吗?我记得一条是九鼎不是鼎,另一条则是九鼎会杀人。”
“不仅仅是诅咒的可怕,更可怕的事实是凡是见过九鼎的人都死了,除非当朝天子。”韩文信意味深长的看了萧离一眼,又埋头清理鱼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