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炜辉说完话后,有一个或许还能说话的城门守卫兵,怯生生的问道:“将军们,我们也是奉旨行事,实在是没有办法。如果各位有进城旨意,我们必定让你们进来。”
“笑话!”韩文信此时嘲笑着。“我回我的家,难道还要你批准不成。我一没偷盗,二没抢劫,既然没有犯任何事情,凭什么不让我回家?”
韩文信的质问显然让玄水营和白木营的人找到了共同点,此时众人纷纷议论开来,让队伍像是在火上炙烤一般,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群情有些激愤,火气好像快要抵过头上的太阳一般。萧离现在也懒得管这些,只要队伍在自己的控制中,就算有些情绪也是好的,何况现在自己需要这种火气。
队伍自己上前了一步,而仅仅是这一步带来的气势也是吓人的,一般人都能以沉稳的抵挡这种架势。城门守卫兵显然属于常人,因为他们已经后退了好几步了,远离了对准两营的拒木。
炜辉带头狂笑起来,而后一万多人的玄水营和白木营上空全部飘荡着笑声。那是藐视的笑声,同样也是嘲弄的笑声,此时两营的自信达到了一个巅峰。
这足以抗拒一切的自信,让萧离很满意,他看了看那些浑身不停颤抖的城门守卫兵,又看了看两营,顿时觉得五营在天启城的比重迟怕是要上涨了。
就在玄水营和白木营将士步步紧逼时,城门里,出现了一大队人马,当先一人便是这城门守卫兵的顶头上级,提督十二门巡捕统领赵士。
赵士一脸的赔笑,然后走到城门口停了下来。对于玄水营和白木营的动作和目的,赵士一眼就看清楚了。只是赵士还在思考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是拒之门外,还是放之进来?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赵士并没有完全归顺哪一方,可是放与不放都会得罪其中一方势力,而这两方势力都是赵士惹不起的。
赵士之所以选择离玄水营和白木营远一点,在城门口停下来,其实是不愿意面对两营的气势,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在气势上面就要矮一些,这样的话对接下来的谈判肯定会非常不利。在权衡利弊后,赵士想出来的办法,就是一个字:拖。
赵士一脸的谄笑:“二位将军,所来何事?”赵士明知故问。
“进城。”萧离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并不多说废话。
“将军,我已经上报朝廷了,等朝廷有了旨意,我自然会放诸位进城的。”赵士虽然不知道这么敷衍有没有效果,可是到了这种时候,死马当活马医,什么招式赵士都准备用上。
“是吗?那朝廷如何说的?”
“这个,”赵士有些结巴,因为他还没有想好借口。
“是没和朝廷说吧?”韩文信用看不出深浅的笑容面对赵士。
赵士看见韩文信有些诡异的笑容,心中一咯噔,顿时一股寒意从背脊直冒到了发梢。“说了,怎么会没说了。朝廷说正在商议,等结果一出来,就立马通知两位将军。”
萧离抬头看了看天,然后低下头看着赵士,“那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等了?”
赵士点着头,嘴中发出嗯的声音来。
“那我们要回家怎么办?你不可能不让我们回家吧?”萧离问道。
“将军,不是说了等朝廷有旨意后,就让你们进去嘛。你们体谅一下我们守城门的吧,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必须得服从命令呀。等有了让你们进城的命令,我一定亲自来通知你们,如何?”赵士现在希望能够骗住外面的五营,让他们早点离开,否则自己肯定会坚持不住了。
“我说地不是回城驻营,而是回家。现在我们的身份不是军人,而是一般的老百姓。你看能否让开,放我们过去。”萧离这时突然强调身份的不同。
萧离的这一招让赵士再次陷入了难以选择的地步,如果说五营是以军队的身份入城,那么按照之前的命令和旨意,却是有拒绝入城的权力。可是萧离他们现在已百姓的身份,要求入城回家,那么赵士却是没有理由和借口阻止了。赵士可以阻止有身份的人去天启活动,但是无法阻止回家的百姓,这样不管是什么理,赵士都占据了无理了。
赵士一阵苦笑,然后无奈的对萧离和韩文信说道:“两位将军,请不要为难赵士了吧。”
炜辉这次抢在萧离他们之前对着赵士说道:“两位将军仁慈,并不代表我们也仁慈,谁要是敢挡大爷的道,大爷就踏平哪里。”说着炜辉拔出了佩剑,指向了赵士。
炜辉的剑被拔出剑鞘后,立马整个玄水营和白木营都响应了起来。只听得见唰唰地几声,所有有佩剑的将士纷纷拔出佩剑指向了赵士,而没有佩剑的将士也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一时间寒光刺眼,铁甲泛光,声震天启。
赵士知道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在心中略微盘算了一下后,最后已经有了决定。
“十二门守卫军,准备,迎敌!”赵士最后选择了强硬,他知道如果现在服软了那么两边他都不会掏到好果子吃。五营这里肯定也不会原谅他,哪怕现在让他们入城了。而给自己下命令的那一群人,也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何况自己的妻儿还在那一群人的手中。
虽然城门守卫军基本上没有上过战场打过仗,但是必定还是军人,所以当赵士吼出那句话后,城门守卫军也纷纷亮出武器,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萧离看了一眼还算整齐的城门守卫军,心知这一群城门守卫军至少是要比淳国的执金吾强了不止一倍。不过这些在萧离看来和五营还是相差太远,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气氛已经剑拔弩张,大战瞬间一触即发。在大战前,两军都沉默了,像是两个猎手在猎物前静静地观察对手,然后突然发动袭击,并对对手一击致命。赵士带来的城门守卫军虽然不多,但是他们却占据了地利,毕竟不管天启城城门如何之大,但是对于一万多人的玄水营和白木营来说,还是显得小了。因为不管怎么通过,两营都必须在城门处停下来,几排几排的轮着通过。而城门守卫军的人虽少,可是却可以完全填满堵住城门。
这个时候,面对大燮朝的都城天启,萧离和韩文信还是不敢攻城。
“前进!”萧离淡淡地说道。
“入城!”韩文信也高声附和道,
两个千夫长都已经下了命令,身后的两营将士再没任何顾虑,他们迈着沉稳的步伐,一点一点的靠近了城门。
挡在他们面前的拒木没有起到一点作用,只见大军走过去后,那些拒木断的断,倒的倒,已经快不成形了。而玄水营和白木营的前进势头一点也没有阻碍,依旧向前。
大地此时开始颤抖了,连头顶上的天都开始变暗,一时间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就在一场激战不可避免之时,突然一个不算很大的声音将双方都吼住了。玄水营和白木营并不是因为那声音而被吓住,因为他们看见了入城的希望了。至于赵士也被那声音吓了一跳后,刚刚转过头,便看见身后的最外围城门守卫军已经被人缴了械。
正待赵士准备质问的时候,又是一个声音响起:“城门守卫军谁要是再动,我就让他消失。”
原本玄水营、白木营和城门守卫军已经形成相持之势,他们之间现在局势绷得极紧,像是拉满的弓弦,只需要轻轻一弹便会崩断。而宿卫军刚刚突然的加入,让这根弦终于承受不了,绷断了。不过崩断的结局却不是赵士所预料的,因为从宿卫军的口中,他已经知道了宿卫军的偏向了。
赵士和他的城门守卫军愣在了那里,不过邵鸿乐带领着的宿卫军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团团将城门守卫军围了起来。至此时,未动一兵一卒,一枪一炮,五营大获全胜。城门守卫军根本没有意料到这个时候身后还会有军队突然杀入,所以根本没有防备。
邵鸿乐一脸的坏笑,走到赵士的面前,说道:“赵校尉,我们又有许久没有见面了吧。”
赵士虽然此时被宿卫军和五营同时包围,但是他依然傲气的说道:“见与不见又如何?”
“当然没事,只是兄弟我想你了,想请你去喝杯酒。”邵鸿乐笑着说道。
“喝酒改天,我现在还有任务在身,邵校尉还请先回吧。”赵士对邵鸿乐抱有希望,他认为邵鸿乐会在自己的劝说下离开。
“改天岂不是伤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我觉得今日就非常合适。”邵鸿乐好像不明白赵士的意思,自顾自的说道。
“不去。”赵士在试探邵鸿乐来这里的底线。
“呵呵,去与不去可能由不得赵校尉了吧。”邵鸿乐挥了挥手,然后围住城门守卫军的宿卫军全部端起了武器,瞄向了城门守卫军。
“邵鸿乐,你要干什么!”赵士故作镇定,呵斥到邵鸿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