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乱世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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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蒋超的怒火

萧离两眼通红坐在地上,睁睁地看着下面众人。“今天把大家聚到一起来,是有一个事情要告诉大家。”

下面众人没有一个人说话,安静得只听见帐篷外风声咕咕作响。

萧离顿了顿,望着众人:“玄水营第四队都尉纳兰雪将军,在昨晚出城完成任务的时候,不幸牺牲了。”萧离哽咽了,豆大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众人还是第一次看见萧离掉泪,但是纳兰雪牺牲的消息让众人震惊得顾不上萧离的眼泪,此时和纳兰雪熟悉的人眼角也同样红了。

“将军,是谁杀害了纳兰,我要宰了他。”曹闻道一向脾气暴躁,性格也直来直往。听见好兄弟纳兰雪死了,曹闻道整个脸都涨红了,全身关节都嘎吱作响。

萧离看向了炜辉,炜辉低沉着声音道:“曹将军,是纳兰将军以前师从的太极乾坤门的人。纳兰将军说那人是他的大师兄,他们还有一个很厉害的阵法,纳兰将军为了完成任务,让我和王哲离开了。”

“那你们知道纳兰的那个大师兄现在在哪,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会出现在毕止城外?”杨彪一向有勇有谋,堪称玄水营除了萧离外最具有统领气质的人。当杨彪问心里的疑问后,下面众人都点了点头急切想知道。

“纳兰将军的大师兄已经投靠了淳国人,而当我们准备去偷袭淳国人的时候,淳国人也没闲着,派出了太极乾坤门下一代的掌门也就是纳兰将军的大师兄,准备偷袭我们玄水营。”炜辉一字一句的郑重说道。

“那你们后面没有看见纳兰了吗?”杨彪继续问道。

“就在我和王哲准备偷进淳国驻地的时候,在我们和乾坤门相遇的地方金光乍现,金光一直持续了大约几秒的时间。”

“对,我当时和将军在城头也看见了金光的。”张云这时插话证实道。

炜辉点点头,“直到我和王哲今天早上往毕止城赶的时候,就在我们和乾坤门相遇那里,我们发现了纳兰将军。”

“怎么样了?”众人都急切的关心道。

炜辉这时接近哭腔:“纳兰将军全身经脉尽断,已经再也醒不过来了,不过纳兰将军的嘴角一直挂着笑容。不远处纳兰将军的大师兄也倒在了地上,胸前,一支弩箭除了羽毛外其他尽数没入了进去。周围其余六个乾坤门的也死了。”

“好一个同归于尽,纳兰好样的!”杨彪忍不住开口赞道。

众人都纷纷点头,开始交头接耳。

萧离一直无话的看着众人,终于当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后,萧离才淡淡的说道:“纳兰雪将军已经走了,各位眼前的淳国人才是凶手。不仅仅是纳兰将军,我们的同袍已经很多人都因为淳国的私心,死在了毕止城这里。所以各位,我们一定要扫除淳国人,给同袍报仇!”

当萧离说出报仇的时候,萧离看到了在场每一位坚定的眼神和仇恨的决心。等众人沸腾的心再次平静下来后,萧离接着说道:“现在纳兰将军走了,连同他的两个副将。所以玄水营第四队都尉的位置空着了。但是现在处于战争时期,我们必须要选出新的统领来带领第四队的去赢得战争,赢得生命。”

众人一听要选出新的第四队都尉,都左顾右盼的打望着身边的人。这时杨彪打断了众人的行动:“还请将军定夺,我们相信将军会带给我们胜利,带给我们生命的。”

众人一时间全部开口说话讨论道,同意之声响彻了整个大帐。

萧离也不矫情了,看着众人:“那我也直说了,我觉得炜辉和王哲两人都适合,也都有能力担当。”

“那就两人同时在这个位置适用一段时间吧。”杨彪建议道。

“恩,虽然两人一起没有这个先例,但杨将军的提议也可以试试。那好,从现在起炜辉和王哲同时担任玄水营第四队的代理都尉,试用期限就是这场战结束以后,在定夺谁为真正的第四队掌舵者。”

炜辉和王哲两人都站了起来,向着萧离和众人行礼领命到。

当萧离离开帐篷时,天再一次的黑了,只是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柔和的月光拍打在脸上,让人觉得如美女细纱般光滑。当萧离再次路过难民营时,萧离的眼中充满了柔情。尽管难民们都各自回到帐篷休息去了,整个难民营都空空如也,但是萧离还是仿佛看见了一个美丽的身影正迎着月光翩翩起舞,像极了一个绝世而舞的美人。此时萧离脑海中全部都占据着她的身影,一首古诗正合情合景的浮现出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萧离在走过那座帐篷时,看见了里面依旧烛火摇曳,萧离甚至在想此刻她正在干什么,是否还记得自己,记得因自己的承诺换来的等待。有一个瞬间萧离差点就调转步伐像帐篷走去。但是战争的压力还是让萧离继续向城头前行。萧离甚至觉得战争就像一双大手,死死的卡住了他的脖子,让他感觉到呼吸都越来越困难,连动弹都不受自己控制。

萧离带着炜辉、张云和王哲回到了他这段城墙上。此时城头上每隔十几步就是一堆篝火,照的周围一片通明。玄水营值班的将士们就面对篝火背靠墙垛取暖打盹,墙垛上玄水营的几面大旗在风中偶尔起伏。巡逻的小部队则小心的穿插在一个一个篝火间,尽量不要打扰到休息的人。

萧离来到墙垛处,身体向前靠着墙垛,俯身眺望远处,双手搭在了上面。风依旧时大时小,吹打在萧离脸上,身上,像是抚慰的轻手,缓缓地,柔柔的抚摸着萧离每一寸裸露的肌肤。萧离难得清静,自从听见纳兰雪死了后,萧离的心一直堵得慌,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萧离让炜辉他们休息去了,自己独自来到这里,想看看夜空,看看安静下来的毕止城。或许只有安静的心此刻才能得到抚慰,夜得深邃才能将萧离的烦躁深埋。

就这样一人,一墙,一城,在月空的照耀下,和谐得如画卷般,任由月光的静静流逝。

时间一秒一秒的走过,当萧离的心不在烦恼时,远处淳国大军的驻地上十几支火把走出了驻地,向着毕止城而来。城头上巡逻的玄水营将士已经发现了十几匹淳国骑兵,转向望着萧离,等待萧离的下一步命令。至始至终萧离都没转过头来看巡逻队一眼,只是淡淡的说道:“不用惊动其他人,他们不是来攻城的。”

远处,一个缥缈的白色影子领带着十几支火把极快的接近着毕止城。那是一匹优雅的白马,奔跑时马鬃和马尾散开,如同野马奔跑在荒原上,像极了一团白色的雷电,一闪而过。马背上的人一袭白衣长袍,衣袂飞扬。在白衣身后整齐的十几个淳国骑兵,像是被一刀斩断似的,分裂白衣人身后。白马飘然而过,很快,它就逼近到距离毕止城城墙不过两百步的地方。马上白衣人抖衣下马,不持枪也不佩剑,隐隐约约腰间横着一管长笛。

此时白衣人放马在一边吃草,然后抽出了腰间的长笛抚摸着,独自一人踱步,步子轻缓。白衣人停下脚步,抬头向着城头上的萧离问道:“上面那位可是玄水营的萧离,萧将军?”

萧离正好和白衣人的眼神相对,萧离感觉到白衣人的眼神深邃,像是无穷无尽般。白衣人的眼眸干净,仿佛不染一丝尘埃。看着这样清澈透明的眼神,萧离甚至觉得此人是人世间最高贵的眼神,哪怕天使下凡,也要差他一些。萧离揉了揉喉咙,悠远浑厚的声音从他的喉间飘了出来:“在下萧离,敢问先生何人?”

“蒋超!”只有淡淡的两个字,但是传到萧离耳朵后,还是感到不住的震惊。萧离完全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就和淳国的最高统帅见面了,而且他想不到对方的统帅这么干净,像一抹白色的云彩,高贵,华丽,不带一片尘埃。

萧离稳了稳悸动的心,强压住好奇和躁动,冷冷得问道:“蒋统领,深夜来到毕止城下,有何贵干?”

蒋超笑了,虽然只是浅浅的一笑,但是仿佛整个天地都被他忽略,像是无视万物一样,世间只此一人。“我是来吹笛的,给萧将军吹奏,给毕止城的五营,给天地吹奏的。”说着蒋超盘膝而坐,笛声慢慢而起,仿佛水波溢了出来,从极低的地方缓缓升起,一直升到了毕止城城墙这么高。深秋的毕止城寒冷异常,再加上海风一吹,让人觉得仿佛到了极北之地,可是蒋超的笛声一起,周围的温度像是又忽然的降了许多。

“既然蒋统领这么有雅兴,那萧某就陪蒋统领合奏一曲。”萧离说着走向不远处城头平台,在平台上一面大鼓立在那里。“蒋统领见笑了,萧某粗人一个,不会那么文艺的东西,只会敲鼓,请问蒋统领可否让萧离以鼓声与你合奏。”

蒋超停下声音,微微一笑:“请便!”

笛声再起,声音悠扬。鼓声响起,洪亮旷远。两种声音截然不同,一个像深闺里的纤纤弱弱的女子,一个如女武士般的刚烈。

两人的声音交汇,搏斗,融合像是带领着进入了另一个境界。

鼓声像一个身穿大红袍软铠的女子,纤长的腰肢用软金腰带勒住,虽然缓步前行,但步态尽透妖娆之气。持剑女子像是站在声音的中央,仰头看着盘踞在空中的金色古龙,良久,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