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义妁麻利地打开针具,在白大叔的足三里、阑尾穴、阿是穴分别施针,因白大叔的病情严重,又加施合谷穴。留针两刻钟。
一刻钟后,白大叔不再叫唤了,但仍在呻吟,两刻钟后,白大叔终于安静了下来。
白大婶破涕为笑,问道:“要准备什么汤药吗?”
“大叔要清热解毒,通里排脓,请准备金银花、蒲公英、延胡索、桃仁、大黄、白芷、生石膏、败酱草。煎药的时候,大黄要后下。”
此时,义妁已经满头大汗,采娟赶紧用手帕帮义妁擦拭她脸上的汗水。
义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种笑容也只有在义妁替病患看诊结束后才会有。
七日后,白大叔病情好转,肠痈到了恢复期,义妁又改用健脾和胃、清解余毒的治法,让白大叔服用党参、陈皮、山药等药,又七日,白大叔痊愈,院子里又恢复了白大婶与白大叔打打闹闹的声音。
这以后,白大叔大力宣传义妁的医术,还夸张地说义妁的医术已经超过了扶风第一名医郑无空,更重要的是义妁看诊不要钱。这引起众多穷苦百姓的称赞,称赞之余将信将疑地问:“真的不收钱吗?天下能有这样的好事?”
白大叔拍拍胸脯:“义妁姑娘是扶风心肠最好的大夫,她是观世音娘娘派下来的神女,专门为我们这些穷人治病的!我的病是她治好的,我老婆的病也是她治好的,没收我们一分钱,不信你们就去试试!”
白大叔的一番豪言壮语让围观的人热血沸腾,恨不能马上跑到义妁那里,让义妁给他们免费看诊。
白大叔是个大喇叭,也就这么一说,不料,第二日成群结队的百姓涌入了白大婶的家。
这群百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衣衫不整,面容憔悴,头发逢乱,有的还是被抬着来的,他们的眼睛里都有一种迫切求医的欲望。
“这是怎么回事?”白大婶见一群人涌进了自家的院子,拉过白大叔,惊讶道。
白大叔两手一摊,做了一个奇怪的表情:“我怎么知道?”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白大叔,那人叫道:“白大叔,你不是说义妁姑娘可以免费给我们看病吗?麻烦你让义妁姑娘出来吧!”
“你——”白大婶顿时明白了什么,瞪着眼睛望着白大叔。
“坏了,坏了,我不是说着玩的嘛,谁知道他们都当真了!”白大叔慌了,“这下如何是好?”
“回头再找你算账!”说着,白大婶朝义妁的闺房走去。
义妁和采娟也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声音了,正想出来看个究竟呢,迎头撞上了白大婶。
白大婶焦急地说:“不好了,姑娘,外面这些人都是来让你免费给他们看病的!都怪我那死老头子,在外面到处宣传你的医术和人品,这不,把麻烦招惹上门了!”
义妁望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大吃一惊,这是绝对不可以的事情,这不仅违背师父的规定,还违背朝廷的律令:任何人在取得医籍之前不得私自开设医馆替病患看诊。
“你们,这是……”
老百姓见义妁出来了,齐声叫道:“大夫!”
义妁惊慌失措:“你们弄错了,小女不是大夫。”
百姓不依不饶,依然叫道:“大夫,请你救救我们这些可怜的人吧……”
“如果你们需要看诊请去郑大夫家。”
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老者说:“不管你是不是大夫,只要你能够替我们看病就是大夫。”
“可是,小女真的不是大夫,小女没有资格替大家看诊。请你们去郑大夫家吧,他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
一个妇人站出来说道,看样子有些着急:“你要我们去郑大夫家,还不如直接让我们回去算了!姑娘你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样的人,郑大夫是扶风第一名医,即使是有钱人都未必看得上,又何况我们这些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