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患一一进来,一一退去,有条不紊。义妁忙得不亦乐乎,却不觉得疲惫。她面带微笑,目光柔和,语气充满了关切,有问必答,从不催促病患,直到病患毫无疑虑。她的耐心让病患感动不已,说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好的大夫,以前的大夫病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急着给病患开药方,不耐烦地说后面还有很多病患等着呢。采娟见有些病患特别啰嗦,忍不住催促,却被义妁制止了。而义妁也从病患诚挚的谢意中体验到了一个大夫真正的价值。
就在义妁忘乎所以时,一个特别的病患进来了,中气十足的声音夹着威严:“来看看,老夫得了什么病!”
义妁抬头一看,惊叫道:“师父!”
竟然是郑无空!义妁做梦也没想到。
原来出诊归来的郑无空路过白大婶的家门口,听见里面闹哄哄的,就好奇地走了进来。一问,得知竟然是义妁在给老百姓看病。郑无空按压住心中的怒火,闯进了义妁的临时病舍。
“别叫我师父!”郑无空怒目圆睁,“你好大胆,竟敢私设医馆替人看病!”
“师父,请听小女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好自为之吧!”说完拂袖而去。
郑无空走后,义妁强打起精神给剩下的几个病患看完了病,就要去医馆找郑无空,倒不是害怕郑无空去衙门揭发她违法的行为,而是担忧这一次师父再也不会原谅她了。
采娟却阻止了义妁:“你留在这里,我去!”
“你去做什么?别乱来。”
“我去给你说理!”
说着,采娟义愤填膺,不容分说,挣脱义妁拉扯的手,向医馆跑去。
“姑娘,你找谁?”医馆的门口,一个仆从拦住了采娟。
“我找郑无空郑大夫!”采娟气呼呼地说。
“看病请后面排队!”
“我没病,我找郑无空,叫郑无空出来见我!”
听到吵声,蔡之仁走了过来,怒道:“哪来的野丫头,在这里乱叫?!”
“我找郑无空,叫郑无空出来见我!”采娟有些莽撞,似乎失去了理智。
“好大的口气。我师父的名号岂是你这野丫头乱叫的?”见采娟颇有几分姿色,蔡之仁语气缓和了不少,脸上挂着淫笑。
“让开!”采娟说着就要冲进去,被眼疾手快的蔡之仁抓住一只手,一拉,采娟一个趔趄,就倒在蔡之仁的怀里。采娟怒火冲天,骂道:“你这个流氓!”脸红一阵,白一阵。
蔡之仁哈哈大笑。
郑无空走了出来,蔡之仁赶紧松开了采娟的手,叫了一声师父。
“医馆乃清静之地,你们在胡闹什么?!”郑无空怒道。
来得正好!采娟看到了郑无空,冲上去,指着郑无空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你这无情无义的老头,不配做什么大夫!你凭什么把义妁赶出医馆?!义妁在医馆做牛做马,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委屈,你们欺负她也好,克扣她工钱也好,她从不抱怨一声。她只不过为了实现父亲的遗愿,做一名大夫,却遭受非人的折磨,被你一次又一次赶出医馆,你把义妁当什么了?想要就要,不要就一脚踢开,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有没有良心?你算什么大夫?你口是心非,说对病患要有一颗怜悯的心,可是你为什么对义妁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她也是个病患,她也需要怜悯啊!”
说着说着,采娟失声痛哭起来。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有人替郑无空抱不平:“她是谁呀,竟然对郑大夫如此无礼!”
也有人站在采娟这一边:“是呀,每次让郑大夫看诊都提心吊胆的,为何总板着一副严肃的面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