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呃!呃!”
嘶哑的声音从窗户传荡出来,让萧索的夜也透着不安。
轩辕殿内,轩辕焱龙背手立于床侧,直直盯着在梦魇中挣扎的茗雪,神色肃穆得能吓死人。
所有的宫女都屏息远远的跪着,没人敢上前,皆陷在深深的恐慌中。皇妃险些小产,昏迷了整整两天。这两天来,陛下食不下咽,夜不成眠。嫌太医们既查不出皇妃为何孕胎不稳,又不能让皇妃马上醒来,一句不养庸臣斩了四人;嫌宫女们笨手笨脚不能给皇妃喂进一口饭,一声不中用的废物斩了十几个人。现在人人都是把脑袋捏在手心里,大气不敢出。
“陛下,”隼屹急急的闯进来,压低声音禀道:“查出来了,除了咱们翌国的轩辕千尘,世上还有一个人画艺精湛,出神入化。”
“谁?”
“详细的还不知道,只知道他是雪国人。”
“雪国人!”轩辕焱龙当即蹙起眉头。
“陛下?是否继续追查?”
“不用了!你去,把皇后宣到偏殿等朕。”
“是!”
乌云遮月,轩辕殿偏殿,皇后不安的跪在轩辕焱龙面前。
“陛下,妾身真的不是存心把大将军带到殿上去的。”
“你敢欺君?”他坐在龙椅上,探身拾起她尖尖的下巴,盯着她。
“不敢!”她已经有些发抖了。
“前日夜里你分明说,是为了给歌妃画像有意把他带来的,这会儿竟说不是有意带的,不是欺君,是当朕脑子进水,记不住事?”
“不,不是的!陛下……”她抱住他的手,泪簌簌的落,“妾身的意思是,我把千尘叫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他给歌妃画像。”
“朕没说你有别的意思啊!你能有什么意思?总不会是……”他顿了须臾,向后一靠,随手从旁边的玉麒麟剑几上摘下那亮闪闪、横置于剑架上的宝剑,随决的摆弄着,心不在焉的接道:“你明知道歌妃喜欢千尘画的梅,故意把千尘带给歌妃看,想要慢慢培养他们的感情,从而使歌妃疏远于朕。不会是这样吧?”
惊默,皇后倒吸了一口凉气,竟被他猜中了!
“不,不不不不,决不是这样!”
“看把你吓的!呵呵,朕说笑的,”他学着她那日在龙殿的口气,惹得她愈发颤抖,“陛下,妾身知错了!”
“错?你做了什么错事?”
“我,我……”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被逼得破声哭泣,“555……”
“好啦!你没错!梓童啊,”他把剑放了回去,“千尘是朕的堂弟,歌妃是他的皇嫂,亲戚间拉近关系没什么不好,难为你用心良苦了!以后就这么做吧!”
“陛下?”她糊涂了。
他想干什么?他这是在暗示她继续给千尘和歌妃创造机会!他是想试探歌妃是否对他忠诚还是怎么?搞不清楚。他这个人心里想什么,没人能清楚。管他真正的动机是什么,能光明正大的设计歌妃了,不是值得高兴么?
“妾一定不负圣望!”
“乖,回去吧!”
这话在她头上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某处刚刚滋生的一点喜悦冷却了。
“陛下!”她扑到他膝前,泪继续簌簌,“妾身不走。妾二八年华就嫁来翌国,守着你,爱着你,候着你,一度就是七个春秋。七年,二千多个日日夜夜,妾屈指盼着你能有天来暖暖妾的身子,可是陛下从不对妾身染指,是妾身有什么过失吗?还是妾的身子有什么不妥?你说吧,说出来妾身就改,若是改不了,妾身把这个不中用的身子烧了,只求来生好好投胎,博君一爱。”
“叽叽歪歪干什么?”他不耐烦了,皱了皱眉,“退衣侍寝吧!”
然后皇后感激涕零,欣喜若狂,驱出宫女,半羞半媚的,亲手把她自己脱得只穿一层水粉薄纱。
纱衣上早已撒过香粉,散出摄人心魄人的香馥。她激情娇喘,扑上去拥抱他,踮起脚来吻他。
他的唇涩涩应付了她两下,一昂头,“唉呀,想起件要事需处理,梓童先睡吧,千万不要等朕!女人晚睡是容易长皱纹的!”
他走了,她的泪再次簌簌落下,转尔,晶莹的眸闪出一线寒光。
——歌妃,本宫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