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灵异肉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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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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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讲述了那天的情景。

我说我爱你,你是不会信的。因为我最终娶了贺原。但是在那天之前,我都没有打算要娶贺原。直到,直到我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那晚,也就是贺原流产之后,我接到了你的电话,当时我当出你有可能是在火车上,但也有可能还在车站,我立刻开车去找你,但是在车站转了一圈没见到你,我又想你可能只是一时之气,回到家了也说不定。于是我去了你的公寓。

我敲了好长时间的门,一直没有人来开,但是我听到里面有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跌倒在地的声音,我以为你出了事,马上用力地撞开了门。眼前的情形让我惊呆了,叶知秋赤身裸体地躺在地上,身后拖着个长长的血印子,像是从浴缸里爬出来的,他的腹部有个口子,在慢慢地流着血,我吓坏了,探了探他的呼吸,觉得他已经没有了呼吸,可能死了。当时我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我已经猜到,你走了,你肯定走了。但你不是因为我走的,而是因为眼前这个人,你一定是以为你杀了人,所以你才逃走了。

我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想立刻报警,但是如果我报警,你就算是杀人未遂也与杀人同罪,你这辈子也就毁了。想到这里,我马上叫来了我的私人医生,他到了后,对叶知秋进行了紧急抢救,然后开我的车秘密把他送到我的私人医生的诊所,那里虽然不是什么大医院,但他的医疗技术和所用的医疗器械都是一流的。我拜托他一定要把叶知秋救活,我当时的想法是,只要叶知秋没死,你就没有杀人大罪。我真心地盼望叶知秋能够醒来,否则的话,他是被我救起来的,然后再死在诊所,我们也要负些责任的。但是叶知秋的求生欲望很强烈,第三天,他就醒了过来。

听到这里,我向做梦似的说:“叶知秋,他没死?”舒不凡说:“不错,我们救活了他。”我忽然笑了起来,接着又哭了起来,我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又哭又笑,舒不凡慢慢地紧张起来,“小青,你,你怎么啦?”我说:“他没死?哈哈,他居然没死?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死?”我觉得自己是个傻瓜,为了一个没死的人背负了整整三年多的罪恶包袱,实在可悲可叹。舒不凡说:“小青,你住在我家里的时候,我发现你常常无故忧郁,就猜到你可能不知道叶知秋还活着的事情,但是出于某种很自私的理由,我一直忍着没有告诉你。我不知道你和叶知秋之间有什么瓜葛,不明白你为什么杀他,我害怕告诉你真相后,你会去找他,而不肯呆在家里等孩子出生。但是,现在,孩子已经出生了,我想你把孩子还给我和贺原。”顿了顿他又说:“而且你要明白,我不是不喜欢你,如果不喜欢你我就不会煞费苦心地安排叶知秋的事情,让你平平安安地过了三年多而不被警方传讯,我只是有些怕你,在我看到叶知秋的惨状,在我明白你其实意在杀人的时候,我就很怕你,再说你一去不返,最后我无奈之下才选择了贺原,贺原为了我,失去了很多,而且为了我们两家家庭的名誉,我们不能不认真地面对这场婚姻,我不能和她离婚。”

其实他的解释,对于我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我唯一清晰的就是,叶知秋没死。想想自己可悲的逃亡路。想想自己几年来寻寻觅觅,可是大家都像躲着我似的跟我玩捉迷藏,真是可悲可叹。

舒不凡说:“小青,你在听我说话吗?”

我说:“你说的这些事跟路蝴蝶有什么关系?叶知秋没死,我很感激你,而且我不用做牢,可以好好的照顾路蝴蝶,我更不能把他给你们了。他是在我的肚子里长大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不会把我的孩子给你们养的。”

舒不凡说:“你不想知道叶知秋的下落吗?”

我说:“他在哪儿?”

舒不凡说:“他后来找到了董柔,他们一起离开了。但是我们之间一直有联系。关于孩子的这件事,我有跟他说过,他感念我的救命之恩,而且觉得这件事你做得很不对,他说如果有必要,他会随时站出来控诉你的杀人大罪,到时候就算你不会被判死罪,十年八牢的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试想一下,即使我们不把蝴蝶要回来,那这十年八年你该让谁照顾他?就算你找到人照顾他,十年八年以后你出来了,他知道他有个曾经杀过人做过牢的妈妈又会怎么想?以你的经历,你如何能让他在社会上抬起头来做人,又怎么给他幸福的生活良好的教育?”

我忽地站了起来,“你拿叶知秋威胁我?”但不能不承认,他是字字句句都戳在我的软肋上。

他说:“你想怎么想都没关系,但是如果不要回孩子,我们是不会罢休的,我所说的这些事也都会真实的发生。”我无力地坐倒在了椅子上,过了好久好久,我说:“你让我想想。”他说:“我会给你时间的,我们会在这个镇上住三天,等你的决定。”我默默地站了起来,往外走。舒不凡说:“你也应该感谢我不是吗?在我救了叶知秋的时候,实际上是救了你。”

回到我和路蝴蝶的家里,婉铃等在那里,她担心地说:“小青姐,到底怎么回事?那两个人是什么人?”我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婉铃说:“你说啊,小青姐,你们是怎么谈的,你不会把路蝴蝶给他们的是不是?”提起路蝴蝶,我的心被抽筋似的痛,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呢?

那晚,我什么也没有对婉铃说,第二天清晨,婉铃的母亲早早地来到了我的房间,把婉铃打发出去,柔声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开始时我是真的不想说,但见到她是真心关心我,又说说出来能一起想办法的事儿,我就忍不住把我和舒不凡及贺原之间的纠葛说了一遍,婉铃的母亲沉默了,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变凉。好久之后,她才叹了口气,说:“本来年青人做错事是没什么的,可是你这个错得也太离谱了。这件事我真的帮不了你,不过虽然是你生了这个孩子,但孩子始终还是别人的,我劝你还是把这件事做个了结罢。”说完后她就走了出去,正碰到婉铃可能是等得焦急,又来看我,我听到婉铃的母亲在外面说:“跟我回去,以后别和她混在一起,她会把你教坏的!”

我的泪忽然就流了出来。

我的所作所为是不容于世人的吧?我这样想着,马上感觉出了无助。那天我没有出门,整天地陪着路蝴蝶。看着他稚嫩的小脸,我的泪一点一点地滴到他的脸上。他还没有学会叫妈妈,而他长大后,也不会记得我曾怎样的爱他。好像许多小孩子能够记得起三岁以后的事情就算不错,那么如果我把路蝴蝶给了舒不凡和贺原,那么他长大后,是绝不会记得还有我这样一个妈妈的。

可是,路蝴蝶,你知道我多爱你吗?

我没有等到三天,长痛不如短痛,既然必须有个决定,那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当天晚上,我就抱着路蝴蝶到了舒不凡和贺原所住的旅社。舒不凡仍然让贺原去外面等着。

我说:“舒不凡,让我把孩子交给你也行,你得答应我几件事。”

舒不凡说:“什么事?”

我说:“要让路蝴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我想见他的时候,可以见他。”舒不凡犹豫着,说:“你不会,天天想要见他吧?”我说:“我当然是天天都想见他,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天天去打挠你们的生活。”舒不凡想了很久,最终还是答应了。我又说:“还有,你要好好地爱贺原,不要因为任何原因和她离婚,如果你和她离婚,我会马上告诉孩子所有真相,然后带走他。”舒不凡说:“为什么?”我说:“我不想让孩子生活在残缺不全的家庭里,因为我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后来,他们都不要我,我才在很小的时候就出来打工,这也是我把孩子还给你的原因之一,因为你有个完整的家,而我却不能给他一个爸爸。”舒不凡说:“原来是这样。好,你放心吧,我不会和贺原离婚的。”我继续说下去,“最后一个要求,我希望你能告之董柔和叶知秋的下落。”

舒不凡说:“你想干什么?难道你还想杀了叶知秋?”

我说:“怎么会。其实我只是想见见他们而已,如果他们过得很好,我就算是对自己所有的事有了个了结。”

舒不凡说:“好吧。我可以给你他们的地址。”

……

就这样,我把路蝴蝶交给了舒不凡。离开旅社的时候,舒不凡给了我一张支票,他说支票里有一百万,算是给我的补偿。我要了。我对于钱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当我把支票拿在手里的时候,我的心忽然就冷了。我说:“算了,你们好好养他吧,我不会再去看他的。”舒不凡愣了愣,说:“如果我再给你一百万,你可以不干涉我和贺原离不离婚的事吗?”我抬起巴掌打了他一个耳光,表现得我好像有多么高尚。但其实,拿一百万和二百万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我说:“再有一百万,我就不再干涉你们的事。”于是舒不凡毫不犹豫地又开了张一百万的支持。

我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情感破裂,就算不离婚,孩子也同样不会幸福的。

舒不凡的目光也渐渐地冷了下来,说:“你果然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你,还有蝴蝶,他也是。”我说我知道。我没有多看路蝴蝶一眼,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旅社。回到房间里,婉铃正等在那里,她阴沉着脸说:“路蝴蝶呢?”我没有说话,默默无声地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婉铃走过来狠命地摇着我的肩膀,“小青姐!路蝴蝶呢?你把路蝴蝶抱哪儿去了?”我抬头,望着她的眼睛,我说:“你妈妈不是不让你到我这里来吗,你怎么不听话又来了?”婉铃说你不要懂,我就问你,路蝴蝶哪儿去了!我笑着,我说:“路蝴蝶被我被给舒不凡和贺原了,以后他都不是我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