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你觉得诅咒雪灿的会是谁?”冰姬看着遥远的苍穹问道。
“能诅咒雪灿的绝不会是一般的人。”塔塔双手扶额,看着遥远的星群。
“塔塔,我一直不明白雪灿为什么能从天府被抱走?”冰姬的眸子在熠熠生辉,那是一双可以涟漪谁心的眸子,只是一颦一笑就能让一切悠远。
“夫人,坐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我们可以知道,有些事情,我们能知道。还有些事,我们无法知道。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规律,我们只能尊重。”塔塔说。冰姬看着塔塔,她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有很多事你是没有办法可言的。包括,雪灿的父亲是最大的天父,对于自己受了诅咒的孩子,依旧无计可施。
冰姬和天父站在寒冰山巅看着苍茫的大地,“你还是没有办法吗?”冰姬毫无表情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何期待。“是的。孩子受了诅咒。”天父无奈的看了一眼冰姬。“你和我回天府吧。”天父抓着冰姬的手。“我不会和你回去的,在天府的女人已经够多了。我实在没有什么兴趣,你就放过我吧。”冰姬拿开了眼前冷峻男人的手。如果他们之间也有缘分存在的话,那也一定是孽缘。冰姬这样认为,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认为了。但是,无论她怎样觉得有一点已经无法改变,就是,她是天父的女人。寒冰氏里唯一的一位。作为寒冰氏最大的郡最后的选择是以一种没有任何名分的形式为天父剩下雪灿。“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冰姬固执地给了天父一个背影。
“冰姬,在雪灿的事情上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天父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不平静了。他的目光盯着转过身的冰姬。“您想太多了,从小我就向往自由。天府不适合我,我很久以前就告诉过你,希望您能够理解。”顿了顿,冰姬又接着说:“雪灿的事还要麻烦您多费心了。”冰姬走了,没有过多的话语,没有多余的表情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那个叫雪灿的孩子。
可拉穿着漆黑的长裙站在天府最高处,华丽的头饰令人眼花缭乱,黑色的纱缦轻轻覆盖着釉色的地面,看上去她神色严肃没有任何表情,这就是一贯的可拉,天府的二号人物,天父之妻。作为天族的女孩这应该是最高的荣光。“后,天色渐暗咱们回去吧。”身边的侍女愿说道。“你看着渐渐暗淡的天色,是不是有一种特别的美感。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每到这个时候就会和哥哥一起在花园玩耍。花园里的花好多,也很漂亮,就像现在的你们一样。”可拉说着。愿感到很奇怪,怀念小时候不是可拉的风格。“后,您怎么了?”愿小心翼翼的问。
“愿,天之外还有天。帮我找一个名叫雪灿的姑娘。”可拉看着愿说。愿当然记得那个名叫雪灿的孩子,出生在战场上,来天府的时候只有三天,襁褓里的孩子雪一般的肌肤似乎吹弹可破。但是,就只有四五天的时间孩子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是。”愿应道。
“好了,你先回去吧。”可拉对愿说。
“怨,现在你可以出来了。”可拉说道,这时一个极美艳的女子从可拉的身体走出来,妖娆的脸庞,娇滴滴的眼神正盯着可拉。“后。”怨低下头谦恭的叫道。“请问今天后叫我来有什么事吗?”怨幽怨的眼神看着可拉。“还记得五年前的那个孩子吗?她还没死,现在冰姬已经知道了,你该知道怎么做。”可拉犀利的目光盯着怨凄美的脸,“后,我知道该怎么了。但是,您大可不必担心,因为,那个孩子已经受过诅咒了。不会被轻易找到的。”怨诡异的笑了。可拉看着怨有些得意的眼神,“你的表情有些多了!”可拉严肃的表情怔住了怨,愿和怨是可拉的两位侍女,但是,愿实在是和蔼很多。怨带着自己幽怨的眼神离开了可拉。
夜晚的天府中奢华异常,华灯璀璨宛如白昼,舞步霓虹,可以用一切豪华的词语来形容,来描述。可拉的到来静止全场的欢愉,天父怀里搂着一位粉嫩的女子,悠长的丹凤眼,红润的嘴唇充满了诱惑的气息。可拉的眼神掠过女子和天父而径直落在天父身边空着的位置上,她勾起嘴角得意的笑一闪而过。
妖远媚和妖远蝉坐在崖边晚风轻轻吹着,她们的裙袂被轻轻掀起。“姐姐,你说未来有一天,你会不会真的要嫁给天父。”妖远蝉看着天府的方向问静静的坐在一边的妖远媚。关于这个问题,妖远媚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作为妖王的女儿,妖界最美丽的女人,嫁给天父是他无法避免的命运。但是,妖远媚不是普通的妖,她有自己的思想,也便有了自己的念想。这个念想只属于妖远媚不属于妖界的任何一个人,包括妖远媚的父母。“姐姐,你在想什么?”妖远蝉看着发呆的妖远媚感到很奇怪,因为在她的思想中很多事情需要说,需要的是交流而不是自己的冥思苦想。“我在想,为什么我们妖族的女孩子一定要以嫁给天父作为荣耀。嫁给很平凡的什么,过着平凡的生活有什么不好的呢?”妖远媚很仔细的阐述着自己的观点,但是,妖远蝉无法理解她这样奇怪的想法。“姐姐,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嫁给随便的什么。只能随便一生不是吗?我们不喜欢被统治被掌控的感觉吧。所以,嫁给天父,能实现我们所有的愿望,不是吗?”妖远蝉兴致勃勃的说了一大堆,妖远媚听得稀里糊涂的。那是最久远的一场梦,也许,她一生也无法奔赴。
风依旧,安静依旧……
“媚儿。”温柔熟悉的声音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妖远媚转过头看见,在崖上熟悉的身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曾是孤单寞落客,而今乾坤愉悦转。青若蓝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可是,妖远媚只是呆呆的坐在崖边的石头上看着。“这位是?”妖远蝉指着青若蓝惊讶的看着妖远媚,六目同视,四目相对,双目迷茫。无言更胜有言处,只在你我之间。妖远蝉的动作定格在青若蓝和妖远媚之间,她呆呆地的看着眼前悄悄发生的一切,默默感受着气氛速转的改变。“青若蓝,你不该到这儿来。”妖远媚说着看了一眼妖远蝉。“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见你了。”青若蓝说道。对于青若蓝的回答妖远媚觉得自己无言以对。他们很久没有见过面,见得不过是一次次的心惊胆颤。青若蓝也毫无疑问的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谁。妖族和鸟族之间,隔着一整条银河。
晚风不再令人透心清凉,不再使人平静。崖边的石头嶙峋的棱角在夜色里若隐若现更加的诡异和恐怖。
“妖远蝉,我们走吧。”妖远媚对石化的妖远蝉说。平静的没有丝毫跌宕的语气,一字一句任何一个字都与青若蓝无关却与青若蓝有着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思。这是一场劫,关乎所有的风华雪月,因了那念想,那牵挂,那惦记……
“姐姐,我们这就走吗?”妖远蝉看了一眼青若蓝对妖远媚说。“不走能做什么?”妖远媚接着说道,语气更加的坚硬。妖远蝉没有说什么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青若蓝,跟在已经走远的妖远媚身后。青若蓝的眼神空洞的投落在不知名的地方,那里仿佛有他的未来。未来又是什么只是虚妄的缥缈在现下至上,控制着人们所有的希望的怀想。妖远媚的身影消失在远方雾蒙蒙的空气里。她所有的存在都随风而逝,随风而逝……
自从上一次雪灿走失月隶火再也不敢让雪灿独自待着,每天每时每分每秒只要雪灿在身边月隶火的眼睛总是在雪灿的身上。她的每一个表情都烙印在月隶火的心上。婆婆每天都待在炼药房里神神秘秘的。雪灿和月隶火待在空地上,月隶火正在练习新的咒语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他的法力也在一天天的增长,就像他褐色的头发已经到了腰部的位置。雪灿眯着眼睛,也在练习月族最基本的咒语和手势,手势对于施法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雪灿瘦小的身姿站在空旷辽远的平地上,阳光照在她的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美丽,无法言语。就是这样的感觉,暖暖的,是一场不忍心敲碎的梦。
雪灿曾经做过这样一个梦,梦中她看见一个冰蓝色头发的女人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没有任何痕迹,只是一双眼神,让她刻骨铭心的眼神。凝重得令她窒息。很多事就是这样奇怪,特别是一个人的梦境,任何东西都可能到你的梦中与你相见。你不懂得,那是虚妄的自己。梦,是虚妄的现实。没有人会懂得。
这时天空竟开始下雪,大片大片的雪花毫无预兆的落下来。雪灿的心中一阵强烈的悸动,雪灿睁大眼睛雪花落在她的衣服上。雪灿睁大眼睛看着雪花飘落,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下的最大的一场雪。竟是这样毫无预兆的开始,雪灿愕然,她平静的身体开始有些不安分起来。力量,没错,就是这样的感觉。雪灿看着现在不远处惊呆的月隶火:“哥哥,我怎么了?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好奇怪……”说话的时候雪灿的身体渐渐地飘离地面,她的身体完全不受不受她自己的控制,好像真的有某种神奇的力量将雪灿轻轻托起,月隶火一把抓住正在逐渐升高的雪灿,但是,很快雪灿就从他的手里挣脱。
婆婆从药房的窗户看见了发生在外面的一切,也跑出来,慌忙之中汇聚起自己的力量,将雪灿从天空震落。雪灿毫无疑问的从空中坠落,月隶火很好地将雪灿接到怀里。但是,雪灿却已经莫名其妙的昏倒。月隶火看着自己怀里的雪灿,手足无策,婆婆将雪灿抱进药房里,弥漫的药味以及烟雾很快就吞没了她们,月隶火守在门口,不知道为什么婆婆竟然不让月隶火进入药房,而是让他守在外面。
雪灿像是安静睡去的孩子,安静的脸上没有丝毫痛苦或是挣扎过的痕迹。今天,刚好是雪灿六岁的生日。神婆抚摸着雪灿依旧粉嘟嘟的小脸,冰凉的脸上没有任何温度,身体也是,雪灿的身体好像被冰封了似的。神婆很惊讶,这样的状况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就在神婆一筹莫展的时候月神奕来到烟雾弥漫的药房,他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王。”神婆单膝跪在地上。“神婆,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孩子。”月神的目光落在雪灿身上,寒冷的目光就像雪融化后的冰凉的水滴。“是的,王。”神婆说道。她知道,以她自己的力量是不能救醒雪灿的,如今之计只能看月神。“看来,我得帮帮这个孩子了。”月神看着雪灿,眼里露出一丝温柔,神婆疑惑的看着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