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姜芸母子说话的声音,“老公,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宁宁急忙端着一杯鲜榨的豆浆,和一小碟薄饼走出厨房。
已经走到玄关的原野停下来,面无表情地说:“有事,不吃了。”话虽这么说,脚下却没挪动半分。
“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加了鸡蛋和碎葱,吃一点吧?”宁宁端着小碟,举到他面前,薄饼煎得金黄,上面撒着碎碎的葱末,闻着就香。
姜芸是不吃鸡蛋的,宁宁特意做了两种口味的薄饼。
原野冷着脸不去接碟子,而是拿起上面的筷子,夹起薄薄的饼咬了一口,酥酥香香脆脆的,葱香四溢,淡淡地一挑眉,慢悠悠地咀嚼。
“喝一口豆浆。”宁宁举着杯子送到他嘴边。
原野很少喝豆浆,他不喜欢豆浆里的那股豆腥味,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小口,再次一挑眉,他要是觉得满意了,就会露出这种漫不经心的挑眉动作。
宁宁在豆浆里加了炒熟的花生末,还有核桃仁,喝着有一股浓郁的香味。
姜芸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儿子像大爷似的,慢条斯理地吃着,时不时挑个眉,一副欠揍的表情。
两个人身高悬殊,宁宁全程站着,高举着杯子和碟子,伺候他吃完了早餐。
“老公,路上开车慢点。”宁宁柔声叮嘱着,目送原野离开。
“宁宁,我们吃早餐去。”姜芸亲昵地牵着宁宁的手,两个人一起朝餐厅走去,阿秀早已经摆好了碗筷。
“妈妈,味道还行吗?”宁宁甜甜地问。
“真好吃。”姜芸没想到,她的厨艺真的是好。
“好吃,以后我天天做给您吃,妈妈,晚上我早点回来,您再尝尝我做的素斋。”宁宁殷勤地说。
站在姜芸后面伺候着的柔依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不用,你工作辛苦,家里有阿秀做饭,以后也不必天天早起做早餐,等你周末的时候,妈妈再尝尝你的手艺。”姜芸慈爱的拍拍她肉嘟嘟的手背,温柔地说。
原筠庭就是一副欠扁样,姜芸没想到,阿野居然是出于蓝胜于蓝。
“嗯!”宁宁顺势下坡地点了点头,话说让她天天起早做早餐,估计够呛。
“你跟阿野都不小,该做孕前准备了,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妈妈陪你去医院,做个产前体检。”宁宁这孩子还是很不错的,阿野那喜怒无常的暴脾气,估计没几个女人能受得了,姜芸深知儿子的秉性,她还是想努努力,大师批的命,未必就十分准确。
宁宁脸一红,羞涩地点点头,她心里也十分期望,能怀一个小土匪。
“魅会所”凌晨被警察突袭,四大头牌被带走了,欧阳达达,雪彬还有其他几个高干子弟一同被带走了。
这是“魅会所”开业以来,第一次遭到警方的突袭搜查。
欧阳达达为首的高干子弟,没进警局前,就被释放了,四大头牌被拘留。
魅会所对原野有着里程碑的意义,这里相当于他的根据地。
现在他的老窝居然被人端了,一大早,原野冷着脸走进会所。
唐彦已经坐在包厢里等他了,他是H市的书记,这次突袭行动他毫不知情,就连欧阳达达的老爸都不知道。
“你又要被架空了?”原野打开威士忌,给唐彦倒了一杯酒。
“急于出政绩,财政赤字,需要杀几个贪。”唐彦端起酒杯,跟原野碰了一下杯子,漫不经心地说。
“唐氏确实是条大鱼。”原野明白他的意思,官场如战场,他虽然不是官场中人,这十几年耳濡目染,很是明白这个战场的残酷性。
只是唐彦不是坏蛋,他至多就是敲敲原野的竹杠,鱼肉百姓的事,他不会做。
他们唐家的产业,在唐彦还没出生时,就已经打下来了,现在有人却想给唐彦扣上贪的帽子,没收唐氏的资产,这未免有些欺人太甚。
“比向家还难对付?”原野转动着酒杯,慢悠悠地问。
向家曾经是唐彦的劲敌,他跟原野配合,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最后将向家连根拔起。
“陶承业在明,陶承宁在暗,这两个人是强强联合。”何况现在陶家的位置,要比当年的向家高多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原野做了个喀嚓的手势。
“鱼死网破,这是下下策。”唐彦摇摇头。
最重要的是他跟陶家没什么深仇大恨,对方无非只是想将他当成政治牺牲品,不过,他们好像找错了对象,他唐彦从来就不是软柿子。
宁宁是到公司以后,才知道H市最大的私人会所“魅”被勒令停业整顿的消息。
网上贴着“魅”的内部装修照片,其奢华程度令人咋舌。
中午休息时间,宁宁没去员工餐厅吃饭,“舅。”她拨通陶承宁的电话。
“宁宁,吃午饭了吗?”陶承宁声音里带着笑意,难得宁宁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魅会所停业整顿的事,你知道吗?”宁宁直奔主题。
“今天报纸的头条新闻,怎么会不知道。”电话那头传来翻动报纸的哗哗声。
“舅舅!”宁宁跺脚,故意将声调拉长。
“我打听过了,这是H市唐书记直接下达的命令。”陶承宁不再逗她,爆出内幕。
“不可能,唐彦跟我家阿野是铁哥儿们。”宁宁不相信这个消息。
“他还是个政客,官场如战场,为了政绩,出卖一个兄弟算什么?”陶承宁悠悠道。
宁宁噤声了,说实话唐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一直看不透,舅舅一语中的,他是个政客。
“宁宁,你别在唐氏干了,我担心唐彦下一个对付的会是你,辞职来帮舅舅吧?”陶承宁趁机说。
“唐氏又不是官场,没有那么玄乎!”宁宁心中有些动摇。
“唐彦这些年,油水捞了不少,既然阿野跟他走那么近,一定是知道他的许多把柄,现在一个接一个的坏蛋垮台,唐彦是害怕了,才会想急于除掉阿野这个绊脚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让阿野主动出击,揭露唐彦的真实嘴脸。”陶承宁缓缓说道。
“唐氏这么庞大的资产,唐彦用得着贪吗?”宁宁狐疑地问。
“傻孩子,人心不足蛇吞象,人的渴望是无穷无尽的,永远也不会满足。”陶承宁以过来人的口吻说。
“你想想,H市是唐彦的天下,除非是他下命令,否则怎么会有人敢突袭魅会所?”陶承宁循循善诱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