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耽美掠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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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无能为力

医院里,程轶儒静静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熟睡的林晗,刚才他一直站在他父亲的办公室外听着她和父亲的对话,直到谈话结束后,看见她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见了她脸上失落的表情,就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她的身后。一路上,他目睹心灰意冷的她冒雨恍惚的走在街头,背影清瘦,在人群中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当她扶着墙壁,将头深深的低下去,他知道,她哭了,但是他并没有走上前去,直到她那瘦削的身子慢慢的向下滑落,才快步走过去将倒地的她紧紧抱住。

此刻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林晗,他伸出手去抚摸她额前的头发,这时,她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他手指瞬间僵住,淡淡的问道。

林晗将他的手推开,并沉默着将脸转向一边,不去看他。

“你求我,我可以让洛沐出狱。”程轶儒看着她,沉声说道。

听了此话,林晗转过身,看着他,满眼的沉静,声音轻微:“我求你,求你放过洛沐。”

她求他了,可是为什么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是啊,她居然为了洛沐求他。程轶儒微微一怔,然后看着林晗,对她说出了他很早就想好的一句话:“我是程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我有权利代表公司向法院撤销对洛沐的诉讼,但是,要我放过她,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程轶儒看着林晗,眼中有复杂的情绪,良久,才说:“跟我上床,我放过洛沐。”说完,连他自己都觉的自己很是卑鄙无耻,居然用这种手段去强迫她。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表面再不屑,可是心底的感情还是那么的强烈,他输给了洛沐,得不到她的感情,但是,他却可以得到她的身体。从他拍下林晗和洛沐亲吻的照片起,从他录下林晗和校长的对话起,从他将所有知道的一切公之于众的时候,他就想过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去得到她。

“用你一夜,换洛沐七年的自由,你也不会亏。”放佛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低着头,不去看她的眼睛。

林晗却紧凝着他,眼神古怪,好似在看一个怪物,良久,她没有说话,然后,便掀开被子,拔掉了手上正在输液的针管,走下床头也不回地向病房外走去。

“我知道你还会回来找我的。”不甘心的他冲着她的背影说道,声音飘荡在空荡荡的走廊里··········

雨夜,路上没有行人,透过黄晕的灯光可以看到斜斜的雨丝,道路上积累了大滩的雨水,反着路灯的光,寂静,让这个夜里显得格外凄凉。

监狱里,林晗坐在外面,她的发丝上沾着水珠,衣服也全然被雨淋湿,往下滴着水,但她似乎全然觉察不到。无助而又惶恐的她跑来监狱里找洛沐,心情忐忑复杂。夜下,是死一般的沉寂,她透过玻璃观察着里面的情况,不一会儿,只见两个警察带着洛沐走了出来。

她的洛沐面无表情,这些天一直待在监狱的她头发也没有打理,乱糟糟的垂在头上,眼窝深陷,脸颊消瘦,整个人看起来颓废而又阴暗。见到林晗,也只是抬起没有神采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就很快的避开了。这个细节刺痛了林晗,因为在洛沐避开她眼睛的一瞬间,她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逃避和恐慌,她知道,骄傲的洛沐此刻不想见到她,更她不想让她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洛沐坐下来,缓了良久,才抬起疲惫眼睛,隔着玻璃静静地看着对面的林晗,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林晗也看着洛沐,眼里有很多复杂的情绪,最多的心疼,她尽力的压制住自己眼底的感情,生怕洛沐发现她眼底的对她的心疼,因为她怕那样会伤害洛沐敏感的自尊。她们这样对视着,良久,才各自拿起通话器。

“洛沐,你还好吗?”

“不好。”过于低沉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味道。

听了这句话,林晗的眼泪静静的流了下来。这两天发生的是太多了,网络上的谩骂,学校漫天的流言蜚语,同学们的指指戳戳,程总的冷漠,程轶儒的逼迫,让她感到很压抑,无处可说,无处可躲。此刻,见到了洛沐,看见她在监狱里浑身颓废的样子,承受不了的她任眼泪在脸上肆意。

此刻,洛沐隔着密不透风的玻璃,看着流着泪的林晗,虽然她还是带着一副在监狱里面对墙壁时的淡漠表情,但是,她的心生生的疼,却无能无力,伸出的手,隔着玻璃触碰不到她的脸,就慢慢的颓然放下。

“洛沐。”林晗静静的喊着她的名字,脸带微笑但是眼睛却在流泪,“在家里的那段时间我每天都有给你打电话,也给你发了好多的短信,但是,你都没有回应。”

“·········”

“我怪过你,但是现在,我怪我自己,”林晗看着她,泪水静静的流淌在平静的脸上。“你只有我一个朋友,但是我却在你杳无音讯的时候,没有来学校找你,在你出事的时候也是毫无察觉,让你一个人去面对漫天的流言蜚语,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受了这么多天的苦。”

洛沐的眼睛干干的,没有神采显得很是淡漠,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这样的她,带着冷漠绝情的意味。

“洛沐,你放心,你很快就会出来的,我不会让你再在里面受苦了,相信我·······”

“林晗。”洛沐打断她的话,她看着林晗,神色平静,说:“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嗯,你问多少个问题我都会如实的回答你。”林晗在另一边含泪对她微笑。

“我就那么让你同情吗?”

冰冷的话语让林晗微微一怔,回过神来,便马上的回答道:“没有,我从来都没有同情过你。”

“那你为什么要把奖学金让给我?”尽管声音压的很低,但其中夹杂着的冰冷情感让人战栗。

林晗怔住,她看着洛沐,看着她没有神采的眼睛里的那一丝冰冷,那冰冷的感觉让她感到心悸,便急忙的解释道:“对不起,洛沐,我不该这样做,我以为这样能够帮到你,所以也就没有想太多,我没有告诉你是怕会伤害到你。”林晗无力的看着洛沐,乞求着她的原谅。

听着这忙乱的一通解释,洛沐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说:“林晗,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是自卑的,所以我从来都不敢靠近任何人,直到我遇见了你,你很优秀,也很随和,和你在一起,我没有任何的压力与负担,我喜欢你,所以在你的面前也是一直想伪装成一副很强大的样子,因为我想像个男生一样的去照顾你,去保护你,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伪装的很好,我都以为你从来都看不到我脆弱渺小的样子,直到得知你把奖学金让给我的时候,那一刻,我才明白,我在你的心里原来一直都是这么的卑微,卑微到需要你用这样的方式来施舍。”

“洛沐。”林晗哭着喊道:“不是这样的,不是·········”

“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我所有的自尊、所有的骄傲、都荡然无存,那些一直都在拼命隐藏的自卑敏感,其实一直都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大家的眼前,每个人都洞悉,只有我一个人还在骗自己。”洛沐淡淡的说道。

“洛沐,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自作主张去决定你的需要。”林晗绝望的说道;“对不起,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不管外界如何报道同性恋传闻,她都可以不去在乎,而把侧重点放在奖学金的问题上,则是关乎那年少敏感的自尊心,可是,自己不在乎的东西,林晗呢?洛沐看着这样失语的她,再心疼也只能无动于衷。这时旁边的两个工作人员提醒她们时间到了。

在最后一刻,林晗对着话筒说:“洛沐,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听到了这句话,她微怔片刻,就放下了电话,也没再看林晗一眼,就被两个警察带走了。

直到洛沐消失,林晗又怔坐了良久,才放下电话,将脸上的眼泪擦干········

雨丝打在玻璃上,冲刷着玻璃,屋里弥漫着水汽,清冷的空气里带着潮湿的味道。

宿舍里,林晗拨通了程轶儒的号码,眼神冰冷中带着坚决。

“喂,是我,我答应你的条件。”林晗淡淡的说道。

“好。”另一边程轶儒低低的说道,他知道,她一定还会来找他的,正如他一直都清楚,在她的心里洛沐比什么都重要,为了洛沐,她可以放弃自己的清白,此刻,尽管心很痛,但是他还是不肯放弃这场游戏。

“但是,你要马上撤诉,在明天我要看到洛沐出狱。”

“好,明天洛沐会出狱。”程轶儒淡漠说道。她就是一个笨蛋,总是选错,在他和洛沐的面前,她选择了同性的洛沐;为了帮助洛沐,她选择放弃奖学金,将机会留给洛沐,自己隐瞒一切;如今,她为了救洛沐选择和他上床,她什么都为了洛沐,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这么做了之后,洛沐会不会理解她的这种做法,会不会原谅她?那个有着像男生一样的占有欲的短发女生,有着像男生一样的血性,有着像男生一样骄傲的自尊心,而每一个男生都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想到这里,他淡淡的笑了笑,那一瞬间,他觉的自己和洛沐其实都是掠夺者,掠夺着林晗的一切。

挂了电话,林晗坐在空荡荡的宿舍里,看着宿舍里的一切,然后无力的她抱住自己的膝盖蜷缩成一团。